蚀羽蔽空

此为蚀羽系列的主线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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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 飞鸟
人们永远不知道空中的飞鸟究竟想要飞往何方，就如同鸟儿疑惑人类为何要被一直困在地上。 人们羡慕鸟的自由翱翔，觊觎它们所占领的天空，所以人们捕杀飞鸟，拔下它们的羽毛，折断它们的翅膀，妄图化为破云飞羽，遨游一方蔚蓝苍穹。 但人类最终没有办法依靠肉身而飞行，即便他们今天坐在钢铁铸造的飞行器内，却仍然羡慕着窗外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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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1 《我们是否处在鸟笼之中》

“你看了最新的那篇论文了吗？” “看了，评价是不如不看。” 曾经有一只飞鸟，自认为身强体壮，能飞越万米高山，它傲世天下，认为自己已经可以挑战天空的极限。于是它妄图征服苍穹，去看看天空之外有什么，可是当它越飞越高，几乎要超过自己的极限时，却感到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它的翅膀也渐渐受损。没有办法这只飞鸟只好缓缓降落下来休息。第二天它没有放弃而去继续尝试，却依旧没有飞过那个定点高度，反而它的翅膀受损程度逐渐加重。随着一次一次的尝试，它发现自己能飞越过的点竟然越来越低，最后连一棵松树都无法飞越，而此时它的翅膀已经折损的不像样了。 这个故事似乎在告诉我们不要妄图超越自己的极限，但可否让我们换一种角度思考，也许翅膀的磨损并不是飞鸟的问题，而是自然对其能力的束缚呢？看似自由的飞鸟，也被囚禁在名为天空的鸟笼之内，外界总有不可违抗的力量在警告想要超越自然的生灵，并用这种方式让他们逐渐无法飞翔。而那种力量不会直接让其折断翅膀，而是如同温水煮青蛙慢慢的侵蚀你的羽毛。所以，我将其称为“蚀羽效应”。 也许，我们也正处于这样的鸟笼之中，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那么是谁铸造了这样的鸟笼？我们又该怎样去打破？那我们的世界又是什么？看似我们似乎什么都能做，却无法真正的逃出这里，这里也是“看不见的鸟笼”吗？ “这个作者读过书吗？怎么写论文都没有考据的。” “不知道，当个乐子看吧。”

C1-2

“拾柒人呢？不跟我们一起出任务吗？” “鬼知道那小子去干什么了，不等他，直接出发。”方久明吸了口烟，对面的时氿捂着鼻子又退后了些。 “不是说好不抽烟了吗，队长？” “人是铁烟是钢！一次不吸瘆得慌！况且你也知道这用烟除了味挺大压根没啥害处……诶，你跑啥？” “您可自己吸吧，等下拾柒回来就揍你。” “……嘿！” 这次任务还不算太棘手，两人收集完该有的资料就准备返程。而刚好时近黄昏，方久明便硬要时氿去小酒馆陪他一起喝酒，说难得空余时间还有挺多，得好好放松一顿。 “上面批的完成时间是三天？我合理怀疑你是故意的。”时氿并不喜欢喝酒，便坐在角落里一小口一小口嘬着果汁，看着方久明故作高雅地拿着高脚杯喝着看上去并不是很高雅的白酒。 “这你就不懂咯，这叫合理安排时间。”他抿了一口酒，道，“效率高超提前完成，后面不就可以休息了吗？” “您有这儿功夫还是提前重生吧。”时氿调侃了他一句。 “干嘛啊咒你队长？”方久明踹了那小子一脚，“话说回来，拾柒连条消息都没留的吗？” “现在也没有半分行踪，你知道他这个人的，主打就是一个神出鬼没。” “当然知道，所以我不担心他，他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咱们不给他留吃的。” “你要是不担心你就不会提起来了。”时氿直接戳破了他的话，“毕竟你是他监护人。” “切，他也没把我当做监护人过。”方久明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确定不回去？” “不想回。”生着羽翼的少年坐在一摞堆的很高的书上，双腿荡啊荡的。 和另外一位和他面貌极为相似的男孩板着脸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不耐烦的又将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所以，找我干嘛？拾柒，这里不是什么旅游的地方。” “知道你烦我，不是有事情我能来？”拾柒跳到地面上，在书房里转来转去。“话说回来，前段时间流传的那篇牛头不对马嘴的论文，你看了吗？” “那个什么效应的？看了，很难评。” “确实难评啊，感觉就是凭空捏造了一个概念，一点基础都没有。” “所以呢？” “没有所以，只是最近接手了一个委托，查到这上面了。” “哦，然后呢？” “……和你说话怎么那么没有说下去的欲望啊…”拾柒扶额，“好了，反正咱俩相看两相厌，我就长话短说，这次委托的异想环状列车，其中有些东西和那个论文提到的很像。” “哦。”那人用一种极其敷衍的语气回答了一声，甚至头也不抬。 “……老子再找你说事老子自己跳幽蓝。”拾柒翻了他一个白眼，随便抽了一本书带着转身就走。

C1-3

“不用担心我。” “我的事情做完了我自己会回去。” “……我不是说不用来找吗？” “我不找你，你可以拖个几百年不回队里。”时氿敲敲他的头，“有什么要紧事非要你单独行动了。” “………”拾柒耷拉着猫咪耳朵偷偷踩着时氿的后脚跟，“他又不理我，所以为啥拿他做我的模型。” “玄柒这人就这样，谁都没办法，除非你找到他姐姐。”时氿盯着他的头顶，“所以你就因为这个不回去？” “不是。前辈不是交给我们那个任务吗，我想从他那里查一下而已。” “这个不慌，我们明天还要去接人，之后你有的是时间查。” “……谁？” 时氿打开终端，翻了一会儿。 “十三月和Hikari。” 拾柒一直都知道时氿有一个名义上的弟弟，但是两个人据说完全不熟。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到队里来，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必须接待。” “Hikari呢，我见过他几次，长的挺漂亮……啊不是，我是问他这次来目的是？” “可能还是关于零镜的那些事吧，明天再说，赶紧回去。” “别，我不想见前辈。”拾柒别扭地转过身去。“反正我在不在队里又没什么大影响。” 似乎已经很晚了，夜色浓的快要渗出来。 “那今天我也不回去了，想去哪里转转？”时氿将所有界面全部关掉，看向空中隐隐闪着的几点星光。他有时候在想，他在塔中看见的这一切，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相。 “哪里都行，到处玩。”拾柒拉着比他高一个头的时氿，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溜来溜去。 路灯还亮着，落叶轻轻飘到地面。明明在塔里可以有一年四季不落叶的树，但是叶子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绿了又黄。 时氿在他背后慢慢的走，看着他在路灯下转圈。 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他想。 深秋的寒气钻进敞开的衣领里，即使是AI也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拾柒踢踢路面上的叶子，叶子像惊飞的蝶一般飘起，又无力的落下，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继续沉睡。 下次还有机会这样一起毫无目的的在路上乱逛吗？拾柒摇摇头，决定不去想些有的没的。 第二天他从沙发上醒来，似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又是怎么被谁抱回去的了。

C1-4

其实拾柒并不是很记得刚来队里的情景的，总是爱抽烟的队长，长得帅但是冷的像冰一样的搭档，明明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很怀念。 可能因为他是AI吧，不懂什么叫念旧，也不理解方久明嘴里老是念叨的过去。 倒是办公室窗台那盆盆栽，长的倒是一年比一年繁盛了。 “回神。” 拾柒这才从昏昏欲睡的状态里醒过来，时氿看着他：“要你昨天熬夜散步，没睡好是你的责任。”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回去补个觉——”他又打了一个哈欠，于是低头抹抹眼睛，想着快点搞完快点回队里睡觉。 “哎呦，这位小友，精神不太好呀。”一道极其阴阳怪气的男声传来——至少拾柒是这么想的。他抬头，看见一个黑发红瞳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时氿的旁边。 打眼一看这两相貌很是相似，但是气质却完全不一样。时氿对外人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山脸，而这位无论是那双狐狸眼还是微微上挑的嘴角，都表明了这位肯定不是个正经角色。于是拾柒直接肯定了这位就是十三月，毕竟时氿也曾经形容他为一个“老狐狸”。 老狐狸头上还斜斜地戴着一个鬼狐面具，看上去像极了算命的，毕竟寻常人留门哪穿和服，何况还是塔里，要是说现在从哪本神话书里抓出一段对狐狸精的描述，放在他身上那可真是太贴切了，甚至没有半分违和。 十三月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用长长的烟杆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位小友，思绪都快飞出天了，想什么呢？” “……没有，刚见面就用烟杆敲人，是不是有点不礼貌？”拾柒皱着眉抓抓头发，他本能的对面前这个人好感不起来，加上他又是个直性子，如果在场的换成其他人，一场骂战在所难免。 哪知十三月只是笑了两声，并不在意，反而转向时氿：“上次见面大概过去一百多年了吧，你还是这幅鬼样子。” “你也是。”时氿直接原话奉还，看得出来兄弟感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十三月转转烟杆，“你们那队长，今儿也够忙，也不来接接客人。可惜，可惜，我挺想和他也叙叙旧。” 拾柒真的有点忍不了这人极其阴阳怪气的语气，他一副我可不可以打人的表情看向一旁的时氿，而时氿摇摇头，表示这个人向来如此，习惯就好。 于是“贵客”还差一位，三人等候了半天也没有见到Hikari的影子，拾柒疑惑的确认了一下时间，距离约好的见面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他不来了？”拾柒问道。 “不太清楚。”时氿也翻着终端，但很显然发出去的信息皆是清一色的未读状态。“没办法了，问问玄柒吧，除了我们也只有他和Hikari熟。” “……你去问，我可不想去。”拾柒想起一些不好的过往，他撇撇嘴哼了一声。 “……行，行，那你和十三月回队里，麻烦你带路了。”时氿说着就直接走了，甚至没有停留半分。拾柒看着一脸狐狸笑的十三月，心道早知道不提的，现在的情况反而是他更不想看到的。 “那么，麻烦带路？”十三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拾柒则绷着脸，努力摆出一副和时氿一样公事公办脸。 但果然还是重生好。他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