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之林/许终迷境·梦境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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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们头顶上的旅船,期望着它们有朝一日能派个代表降临在这片代表压迫与痛苦的土地上,携他们逃往皎洁的明月,或是温暖的海边。

他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和他们一样使劲仰头直到脖子酸痛不得不低下来,企图寻找到哪怕一丝那从未出现的痕迹。

直到那一天,他的世界全盘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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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一人立于雪山之巅。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诉说着这个人作为“偷渡者”的身份,但他至少成功站在了这里,至少战胜了他绝大多的同类。

他向那汪温泉靠了靠,试图让盘旋的蒸汽驱走身上的寒冷。接着,他垂下的眼直直瞪向了深不见底的水潭。

在他的印象中,温泉应当是浅蓝色的,正如明净的天空勾兑上牛奶一般的颜色,或者说是冰川原本的颜色。但这汪温泉是凛冽的灰蓝,若不是雪白的蒸汽从中冒出,向他奔涌,给予他珍贵的温度,根本想象不出来这是温泉吧。

一股自心底升起的神秘力量,驱使着他向温暖的中心伸出了手。接着,他倾下身,向着泉底缓缓坠落。

泛着淡淡硫磺味的温水灌入口鼻,轻易突破身体的一道道防线,挤压进他的肺部。默默吐出最后一口气,一串气泡飘离了他,向着头顶上模糊的光芒飘去。于是他往那里看了看,渐渐模糊的意识却没有夹杂着任何一丝求生的欲望。

沉下去,缓慢地、但是不停地沉下去。

她在那里等我呢。


一阵眩晕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自己正光着上身,躺在一张破旧的小床上。床单的左下角像被老鼠啃过一样,勉强还能被称为垃圾桶的烂竹筐里堆满了用过的纸巾一类的物件,花哨的绿松石色墙纸看起来被水泡过,几乎掉下来一半,用竹子做的百叶窗窗帘也像是腐败了一般,黄绿斑驳的表面覆盖了一层黑色的东西,散发出令蚊虫跃跃欲试的气味。

头像是刚刚被人揍了一拳似的隐隐作痛,拿手抚了抚额头才发现上面放着一张吸饱了水的毛巾。取掉毛巾,用左手支起上半身,习惯性地搭在肩上,摸摸额头——好烫。大概是自己发烧了吧。

诶等等,我是怎么发烧了来着?

……

此时迟钝的大脑面对他的疑问没有任何响应。他皱皱鼻子,勉强站起来,扶着墙壁走出了面积不超过十平米的屋子。

逃离了令人窒息的居所。不知道第多少次,他对自己能在这个地方长期住下来这一事实感到无比的惊叹。

眼前是黄色的土地和灰色的天空,几个弯着的脊背和扬起的沙尘。

“小永,终于看到你了啊,这几天怎么,不舒服吗?”一位老大爷摇着蒲扇,慢悠悠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永?嗯……

永遇。

这好像是他的名字来着。

老爷爷是这里唯一一个永远都对别人摆着笑脸问好的人。大家都说他是疯子,身为被压迫者却随时拥有着如孩童般纯真的笑颜。

不过有时候,疯疯癫癫的,不也挺好?

老大爷看见他略微迷惑又有些耷拉着的表情,从身后的大葫芦罐里掏出一个橘子塞给他,然后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真是个怪人啊。

他似笑非笑地靠在房柱上,剥开橘子吃了起来,视线飘过厚重的土层,越过邻家的屋顶,停留在一位坐在家门口织布的女孩身上。

那是老爷子的小女儿,名叫音离,芳龄十八。

【写不动了!以后再填吧】


我迎来了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大家都道“他”是我,只有我知道自己的本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