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旷野

❀——❀于此地：你与万物的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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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停靠在港湾的人造亚空间。
以当地特产香薰蜡烛和各类手工艺品著称。
本亚空间前期未命名。后期，其中以“苍穹旷野”作为命名的香薰在像素塔广为流传，因此居民们提议以如此称呼本亚空间。

入口处石碑上的短文（内容可能引起不适）
随光明到来，这里变得纷杂。 看眼前景色清晰起又暗下去 用手轻抚着一切——温柔的、刺骨的、新生的、濒死的。 白山茶的幽香夹杂了腐烂的气息。倾听自我——在这伊甸园中所歌唱的。

希望我对这一切的记录存在意义。

进入方式

在任意地上放一支蜡烛并点燃，在心中默念“瞬时的永生”即可进入。
找一棵树下睡着可离开，返回进入亚空间前的地点。
幽蓝边界到达港湾，此亚空间关闭，无法出入。

地理

平原四周有山脉环绕，呈盆地地形。 山脚下散落着大小不一、清可见底的湖泊 亚空间海拔在-5米至540米之间，山间植被覆盖无规律，连接众湖泊河流径流量变化小，含沙量极低，无汛期与结冰期。
据当地居民所说，很适合冲凉

气候

类似温带海洋性气候，冬暖夏凉，年温差小。但全年多阴雨天，因此对相应生活条件有所需的花卉等植物培育会在室内进行。

生态

多为低级无害异想，与林泊现实中动植物极为相似。 环境优美，物种丰富，适宜长期居住。 湖/河水中富含矿物质，建议沸腾后饮用。

部分主要异想

对于异想的命名出自于某次交流会（见下文）中人们收集来的诗篇，经投票后决定。

• “报椿”
  

在春季进行筑巢、组建家庭的鸟形低级异想，尾部羽毛有光泽。通体呈灰绿色，胸前前有水滴状花纹。雌性花纹为橙黄色且尾部更长，雄性为白色。
幼年时羽毛无光泽，胸前花纹较大且无规则。
夏秋之际会进行换毛，是作为货币的主要羽毛来源。
命名原因：报椿在春季进行筑巢、组建家庭。本应为“报春”，但记录时出错，又觉“椿”字并无不妥，因而保留。

• “人间客”
  

一类鱼形低级异想。身体呈橘红色，鳞片有金色光泽，尾长且半透光，在水中有丝纱游曳之感。
幼年时尾短，身体呈淡黄色，随年龄增长体色增深，尾巴变长。 体长在3~5cm之间，小巧灵动，因此多被家养观赏用。

• “空落”

养殖种低级异想，为开花树，花期长，在春季至初夏。叶疏，果实为紫红色球状；花呈三重瓣，多为白色和淡黄色，花梗短小，香气宜人。 果实可食用，味酸甜；花多作为香薰等制品原料。
命名原因；空落花在盛放时采摘最佳，因此在花期尾声时很少有人光顾种植区，一些悲观的人们便将空落花写进诗歌，衍生为“孤独落寞”的代名词。
而空落果过季后可制成果干、蜜饯之类，在何时都受人喜爱，人们就为了“望美好”而将空落果谐音读做“鼓锣果”。

• “花开旧”

一种低级异想，形似林现中猫科动物。在山中群居生活。
耳和尾巴相对较长，四肢短，但警惕性高，走动速度快。以植物嫩芽和果实为食。
毛为暗黄色至棕色，与土地相称。幼年时绒毛较厚以抵御山间风。成体体长在50cm~65cm之间。
命名原因；花树多种植在山间，而花开旧会在夏初（空落花期结束）时迁徙至山间图阴凉，常有人见它们在落花中穿行。

人文

居所多为低层木制房屋，呈早期城市结构。 当地对于诗歌、文章等极为重视，因此在每年九月的第十天会举办交流会，参与人数众多，被称为“精神的苏生”。

开始新一次的欢愉-节日

• “精神的苏生”交流会
  
  • 时间：每年九月的第十天至十三天。
    

内容：

• • 在交流会中，人们各自交换诗篇歌谣等作品，也会为一直以口头俗名称呼的事物（包括且不限于异想/河流/山川）投票以诗歌中合适的词汇命名。除此之外，

经济

人们使用鸟类的羽毛作为货币。这里并无饥渴之忧，所以更多的交流方式为作物或生活用品互换。

编者注：“羽毛货币”更为准确的描述是作为与对方交换物品的证明，所以羽毛的完整程度、大小、污损情况等作为了所交换物品贵重程度的一大体现。

饮食方面

以谷物为主食居多，粮食产区在东部山腰与山根下的耕地。 肉类食用较少，多蔬菜、瓜果类。 人们善于使用传统材料，利用创新方法来制出新式副食甜品等。

特产

▶香薰[苍穹旷野] 气味沉稳怡人，价格亲民。可舒缓神经，安神宁息，有一定的助眠效果。 不过也许惹人痴醉的香气在贮存时容易引来喜蜜的蚊虫之类？ 常使用模具制成花形，在众多商铺有出售。

逸闻-[苍穹旷野]香薰具有舒神功效的原因？
蝶影巷中的制香“痴人”。一但从人们口中听到这个不知褒贬的称号，即使是耄耋老人或学步孩童，都能想到那个扎着低马尾，发梢带点卷曲的瘦弱青年——这样一个衣衫老旧但时刻干净，一天中有大半天站在花圃边上喃喃自语时常又沉思的怪人。如果广场公告新闻板上不发表这新闻，也许谁也不会想到如此闻名的香薰之细腻会出自看似粗糙的皮囊。（当我将草稿记录到此时，就感叹起即使是在苍穹旷野，也会出现这样的“美好误会事件”。）
因为青年人的寡言，即使一些作文人有意靠近他去了解其思想，得到的答案也永远只是那几句“透着花儿淡香的晦涩谜语”（摘自图书馆藏某篇文章，作者未署名），更莫问起名姓。
我能从他口中难得得知的，和上邻里们听闻的，原本只有淡雅香气的香薰加入优良功效配方的原因，来自他那已经成为——“天上星星”的母亲。我并未将这些投稿交给新闻板编辑部以换来不知道什么方面的报酬，因为也许逐步去了解的过程往往比结果更重要。

▶青梅酒 粘贴在木板上的广告： “入口酸甜，清新绵柔！欢迎各位光临七号酒屋品尝，新客有赠，老客折扣！” 在酿造过程中添加的糖较多，店家也进行了流传配方的私下改进，因此这类青梅酒大抵有和常见种类不一样的口感。

逸闻-青梅酒改进配方的来源？
七号酒屋店家曾在某次节日时邀客同游，转了大半个居住区，终是回到酒屋住脚摆宴。天色渐晚，灯点上后虽说不比白昼，和这锦缎似的余晖倒也让周边暖了几分，又有爱诗文的趁了好光景吟诗作对取乐，店家也就着热闹与众人攀谈起。
正说得畅快，店里打杂的孩子端出那花糕来，众人都叫好吃，店家拣一块送进嘴一尝，摆手吩咐着叫后厨下回糖多放些，有点没了味道。
忽地，他想起了什么，对宾客们讲起去年时尝试着酿青梅酒的失败品无奈喝掉的处理方式，又叹了一句至现在也未有理想成品。
一客听闻，直招手道，他曾用自己一套法子酿成过别类果酒，也许他的独门经验值得修改再一试。
店家听闻欣喜，后又一年，七号酒屋的青梅酒终是不负有心人。

▶鲜花饼 使用鲜花现做，空落花与花蜜融合的内馅更为甘甜清香。有时也会在馅里掺上些果脯或坚果碎。

逸闻-受欢迎的弊端？
 制作出售鲜花饼的商铺在门口设置留言板后不久后，就有以一定数量原料换取五提（一提为五块）鲜花饼的食客将作“凭证”的三根羽毛挂在钉子上，并留下了“造形小巧，价格合适，口感松软…但实在甜腻。”的字条，此店便进行了配料的改进，使用坚果的香来尽量中和过度的甜。
 后期为了迎合爱好甜口的食客们，在应季时每日会有少量的原配方鲜花饼进行制作出售，本无心之举，却让销量大涨。
 推行本方法约六日后，留言板上堆叠着似要溢出的“建议将店铺转移至偏僻处，以免影响早晨的居民休息。”
 因正值空落花盛季，店家的处理方式据传是：给附近每户人家送了一提鲜花饼。

▶鼓锣果干 使用鲜果取籽蒸熟后晾晒制成，在鼓锣鲜果过季后一个月左右开始大卖。

逸闻-甜蜜的房顶、报椿鸟和道路通行危机？
由于鼓锣果干的受欢迎程度导致需求量快速提升，所以每年到了那一个月干果铺的窗口总是人满为患，导致本就不算宽的巷子完全被“侵占”。年后，店家为了改善巨大的客流量、降低劳动强度，也就响应人们提议公开了制作过程与添加的调味料——不过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始终有一种添加进的特制花蜜未公开。
虽然总比不上外边卖的，但自家动手做也是不错。
第二个问题随之而来。人们纷纷效仿制作过程晾晒果干，以至于为了防止积水搭成的斜屋顶上铺满了新出蒸屉的鼓锣果。同时又是转冷前报椿鸟衔食物过冬的季节，家家户户美味的房顶可就成了它们的天然食堂。
“我们家今年没摘多少果子下来，你们吃别家的去啊——”
秉持着不伤害任何一方且能有效解决问题的宗旨，广场新闻板编辑部给出的答案是——在房顶上竖稻草人。

看看路边的指示牌 在这里转转

不同的主干道路将苍穹旷野居住区大致分成了几大区域。 “人应有所往。”

“蝶影”巷

可容六七人并行的巷子，南北向贯穿苍穹旷野居住区，是居住区的第一主干道路。最早建成，后经一次翻修，目前由青石板铺成主路。两旁店铺手工艺品、字画名作等特产出售居多。

• • ❃主要地点：蝶影巷图书馆

通幽

大致呈西北-东南走向的主要道路，整体最长，可通往西北、东北部山区。
近期新打通，无翻新建设记录。
位于居民区的部分道路周边多农产品销售，常能将应季第一批产出的时令果蔬上架贩卖，因此这也成为了每年换季商家们不成文的“比试”。

“柳笛奏”

蜿蜒曲折，在地图中看不出主干的路网。最早建设成，但无翻新记录。
周边多客栈、酒馆、茶馆等饮食类商铺。
人们常在与友人临别之际来到这里吃上一顿，也会站在路的尽头，吹响柳笛，绵长的旋律被裹进溪水，让长期无法再见的知己带去远方。
“柳笛奏”此名称最早出现在七号酒屋的一首题壁诗中

• • ❃主要地点
    
• 七号酒屋

“西风残照”

为东西走向的主干道路。因商铺在两侧聚集而缓慢形成。
无翻新记录。近期发现路面存在不平整和有大面积缺损的情况，不少居民认为翻新任务近在眼前。
四周多布匹、日用工具等民生所需，是出售“花开旧”投影的唯一地点。

【待补充】

书写-我们的故事

可公开人物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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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井 有希 亚空间苍穹旷野创立者之一。创立后作为普通住民与春木怜奈一同居住生活。 平日在蝶影巷图书馆打工维持生计，也有部分诗歌、文章等创作。在花期会居家协助春木怜奈进行香薰制作。 【诗集-永恒的颂章】 ❃无题 虫鸣萧萧如细雨，月明山空 清流惊鸟，莺啼啁啾在浮云 不知何故往石径，悠然北望 空谷回响，风打松涛挟雾凉 ❃槐夏夜漫步有感 凭栏远望青山影，月上枝头。 杂思也愁，执笔空落无诗成。 清食浊酒柳笛奏，故友难留。 低眉垂首，细道海棠花开旧。 ❃无题 婴童江畔初见柳，侧耳细闻鸣蝉声。 忽转柴院翘首望，蝶影重重花色明。 春木 怜奈 协助春日井有希创立亚空间。 主要收入来源于春木怜奈的香薰蜡烛「苍穹旷野」 乐趣在于给春日井的诗词改编并谱曲，本人似乎并不愿承认这一点。 不过怜奈的作曲成果春日井知晓，但她从未戳破。 【诗集(部分)-无题】 “写诗我并不擅长，你确定让我出诗集？” “先不发出去，慢慢补充嘛。你就先整合一下试试？” ❃飞雪落地满春水，扶栏翘首盼杏花。 出自某天下午闲来无事，春日井拉着怜奈对的对子。上部分为：落英流香迎秋风，把盏问天晓新芽。 ❃无题 驱艇藕花间，云裳戏青莲。 南风斜烟雨，散入万重天。 ❃无题 清潭月，流光碧透银鳞跃。银鳞跃，清波涟起，尽而欢悦。忽闻雁溯千重岳，氤氲蒙雾深难解。深难解，愁思积绪，忧风寒冽。 清潭月一诗大抵被春日井有希进行过少量修改。 江钓子 淮 蝶影巷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为春日井的同事， 对鲜花饼情有独钟 【诗集(部分)-深陷于____】（内容可能引起不适） 想起，光澈澈照在 融化的金色灰烬中， 映出了 死者扭曲的残相，和痛苦的 妄想。 无能的神，推脱着， 捏起镀金的小刀。 ——第二次是空落开。 溃烂的眼，像 蓝色的湖， 里流动着失落的旋律。 ——她迷失在地狱里， 雪吹进她的骨血， 烙下一片狼藉。 【未完全收录，待补充】

主要地点

• “蝶影”巷图书馆
  

愿您在这里能用澄澈的目光去看待万物。
————来自某个孩子在图书馆门前石头上的刻字。

• • 简介
    

坐落在苍穹旷野，“蝶影”巷的尽头，是苍穹旷野为数不多的砖石结构房屋。有两层，占地约130m²，建筑周围被花园环绕。一层进门可见一扇屏风，上并无字画。绕过屏风是贴墙壁摆放的书架，多收藏在“交流会”上人们一致推荐的诗歌和文章。经在房间中央的木质旋转楼梯上至二层，是三排整齐摆放的书架，收藏有科普/名家著作/历史类书籍。绕过最后一排书架是飘窗阳台，窗边有一排桌椅可供阅读和休息。

• • 在五区-历史著作的书架上粘贴着这样一段复原文字。
    

【文件缺失】直至虚构的世界崩塌，人们对于现实生活麻木，不再有任何起伏。使生命失去对于“光”的触感时，所谓放弃和任其随波逐流并不是一个好方法。

为什么我们不对生活报之以诗歌与幻想。

我们的■■永远存在■■。

• 七号酒屋
  

坐落在居住区的东北方，主干道路“柳笛奏”。在每个季度人们将新开业的店铺冠上序号时，这个酒屋刚好排在了第七位，因此正在为酒馆名字而发愁的店家也就把序号作为了酒馆名称。

来自路边一段居民们的谈话：“其实我觉得七号酒屋能有红火的生意，他那简单好记的名字可少不了功。”

店铺结构：共三层 进门右侧可见延伸至墙壁的长桌台，整屋被玻璃隔断成里外两侧。内侧部分桌台处可供点餐或调酒，对面设有三个双人就餐用圆桌，绕过第三张桌子后的盆景可见通往二楼楼梯；外侧桌台为单独购买的点心或特色纪念品的收银打包，对面则是纪念品售货架。 二层设有三排座位，靠窗有条形桌板，可供单人就餐。 三层楼梯口处设有拖地的布帘子，作为厨房和食材仓库，平日禁止食客进入。 掌柜对于人民的担忧做出了如下解释：1.厨房设在顶层是为了方便烟囱通风。2.本店以饮品和糕点为主，所有的小炒菜品点餐人数少，需求量小，因此不会有过大噪音影响休憩，请各位安心。

AI

此亚空间内仅有一种供天气预报/做电子钟用的AI，是以“花开旧”为原型的投影，通过太阳能发电来维持。

记录-随处可见的故事

以记录者的视角，以下为，千人千事的游记。 记录-在此地，我与万物的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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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愿意走进。

一、于风渐暖之时

从香薰炉里飘出的最后一缕烟飞出窗外，被落下的雨滴打散。虽春天将至，温度也算舒适，但连续几天的雨也不免透着凉意。屋里坐着的人不禁断断续续地向合拢的手心哈气，意通过这种方式探求一丝夹衫之外的暖意。 在苍穹旷野的山区脚下，仿佛一切如故，唯一宣告着时间流走的只有AI投影闪动的电子时钟。与春日井同居的怜奈正在不知哪条巷子撑着伞出售着她们维持生计的自制香薰。今日大多商铺休息整顿，春日井也不用去打工，少女独自在家里无所事事，她就随手将木质书桌上堆叠的文稿推至桌角，惹得落灰飞在光下发亮——随后翻身坐了上去，一页稿纸溜出窗子，春日井也做没瞧见。她细瘦的手臂撑着桌沿，脑袋伸向窗外，唱起她的歌。 那段旋律存于春日井的记忆深处。 那首歌是唱不完的。她也经常这样说道。 又等了许久，春日井见院里水坑中没有水滴跳起，是雨停了。她也就靠着窗沿合眼歇着。 “你就这么睡，不怕掉下去？”平静的声音和着脚步声向春日井身边靠近，“要是哪摔坏了我可不管送你去治病。” “这不是一次都没摔过么…情况怎么样？”春日井只好从桌子上跳下，给回到家的怜奈抛出一个问题，同时也顺手理了理怜奈被风推搡后有些凌乱的浅蓝灰色发丝。 “照之前可能没什么生意，但是今天还不错。也许是在休息日的缘故，街上人多些。”怜奈并没有转头来看那少女，她手里活计不停，正在给旧架子上装满各色花瓣的玻璃瓶分类，大小不一瓶壁的碰撞声清脆悦耳，音调也各不相同。“我干活你就在一边看着？” “……来啦，真是的真是的。对了，门口那棵空落树要开花了吧。” “是啊，最近天气也暖和起来了——春天，对新的一年做点规划吧？” “你总是这样…好像没有计划生活就继续不下去一样。”春日井不禁抱怨道。 “有生命便会有死亡，我们的人生并不长久，我们也不知道苍穹旷野会在什么时候消失。在有限的时间里没有秩序的话，岂不是空度了？” 随话音一落，最后一个瓶子被放在柜子的顶层，少女抖抖手，宣告着工作告一段落。 春日井顺势伸了懒腰，使得她的话语染了不少慵懒：“结束了吧？找个地方坐坐怎么样，偶尔也休息一下——” 她抬手推开房门，雨后清新的气味和一丝温暖瞬时包裹住了二人。 “果然，气温回升了呢。” 怜奈忽然感觉胳膊上多了一丝凉意，没等她反应，她就已经被拉着跑起来了，不由得惊呼：“诶，你——” “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们都是有限的，那么新年计划就是，怜奈陪着我一同追寻瞬时的永恒！” “…谁知道你那些看起来晦涩难懂的诗句到底有什么深意啊！”怜奈的话语被风吹碎了一些。 不知是不是跑步时力气不足，春日井并没有回答。 墙根下飞落的那张稿纸上的字迹被雨水打湿，晕染了片片蓝黑的水渍。 但文字却还算清晰—— ：瞬时的永恒，便是你我间灵魂的「链接」。 于风渐暖之时，也许我们的眼中已有了还未绽放的花。 为什么不对生活报以幻想？ 我们的心中永远存在光与希望。

二、将身心置于「范围外」

雨点才歇，蝶影图书馆门口右侧的“真理”抽签桶上虽有遮挡，但对于连绵难断的阴雨天来说形同虚设。江钓子淮正坐在飘窗窗台上，眼睛不知盯着何处发愣。大抵是想到不及时擦净那木质抽签桶里的水的话会难逃发霉的厄运，她也就低垂着脑袋，踏出过于朴素的办公室，顺便随手捡了一块干燥的布。 时间尚早，在没有任何一家店铺休息的日子里，图书馆自然空无一人。沉重的叹息过后，淮又一次从嘴里挤出了“结束生命算了”这样的字眼。 没有人知道那少女在为什么而苦恼，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这里地势相对低于路面，每场雨后都不免会积上雨水。淮并不在意，她踩在石板路上，水从大小不一的坑洼中飞起，开了清亮的花。到了抽签桶跟前，淮抬手去擦干竹签上向下滚落的水珠，顺势将签筒倒扣过来，意在控出剩余的潮气。 正在她拧干那块老旧到泛黄的白布，要转头回到屋里时，淮犹豫着抽了一根竹签出来，上赫然写着“祝你顺利”。 “……这东西真的显灵么，怎么那么些人都对着抽签重度依赖，”她自言自语道：“不过感谢你的祝福……” 一句话未说完，就被另一道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不灵的话怎么会还有人用啊，就算是完全随机，也许也能给对未来一天没有规划的人提一个大体路线哦？” 江钓子一激灵，下意识快速转过身去抬手敲向身后人。 “是我！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春日井头顶吃痛，不禁喊出来。 “…迟来了两个点钟，你竟还记得来图书馆干活。” “…是啊，反正都那么晚了，今天工作日没什么客来。再说有没有客你不都是在屋里待着不出门？”春日井转转手指，在空中划了几圈。“不如让自己的活动范围偶尔跳出图书馆这个地方怎么样？”说完她不忘赶忙后撤几步，以防淮的手再次拍在头上。 江钓子也懒得理会：“你是在对我提建议，还是你自己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念着今日无事，对两人好处都只增不减的想法，怎能叫我的如意算盘呢。西边山上，陪我转转吧？” 我说，不见群山与边界，只见无际碧海蓝天。 “淮…我怎么都不见你累。”春日井是没有了半丝力气，上到山顶就拉住同行人席地坐下。 “……”淮左手手背贴住额头，撩起有些被汗粘连在一起的刘海，右手握着春日井半山腰硬要求她牵着，淮拒绝不得，折了柳枝作的那牵引，侧过身去看着渐歪的太阳发呆。 不知几刻后，江钓子从那块平顶的石头上站起身来，任由山风迎面吹散她半扎起来的头发，春日井也就起身站在她的背后，见她伸开手臂，将万物拥入怀中。未被她拦下的阳光落在江钓子身旁，迸发出了无尽的希冀。 “淮，转过身来。” 江钓子照做，心中不解。 “我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这是什么土气的话？” “不，是真的。你说过我的眼睛是没有雾气的，我顶适合浓郁热烈的颜色，”春日井看着眼前的一抹蔚蓝。“你也一样。” 你又自她眼里瞧见了什么？ 将身心置于固有的「范围外」，我便能看出你眼中的澄澈涟漪。

三、答

烟雾弥散成的名为苍穹旷野的图画在我脑内展开并为人们所熟知的时候，有时至今日还认识我的童年玩伴不止一次建议我找出版组投稿一篇自传，内容无非是读者爱看且振奋人心的“天才青年制香的坎坷道路与成功人生”种种，今天他又叫我用稿费置换家里糟木头一样的陈设，我一如既往地要把他请出院子，正用“没有写作能力”这般掉牙的理由搪塞过去——忽地，我听闻话音。 “妈妈，你来了。”我赶忙向后回过头应和，眼睛也胡乱找寻着，试图看见早已蒙尘的那个身影。 我那朋友却见鬼了似的赶忙退出院门，和我招呼一声头也不回就扛着新鲜摘下的果子跑开，一步一斜，那布袋子跟着晃悠，鲜红的香甜也被摇下不少，我有一时觉得可惜。 说不上从何时开始，我经常能听到妈妈重复着什么叮嘱我的话，不过我深知自己年青，耳朵也还不到出毛病的时候，但那言语像是我专属的，除我没人听得到，也就不在意被当作“疯子”了。 最终还是听了劝告，打算写篇“另类”的故事。提笔趴在书桌上细细想来，她好像告诉我，人生切勿失掉本心。自觉可悲的是时间已把妈妈的影子挫去了，剩下的不过是乌黑里夹的一根白发、高高却不算细瘦的身型、她搭在我手心不断流逝的生气，以及那个几乎在每晚都会重复放映的梦。 梦中那年里名为冬季的三个月，时至今日想起依然觉得冷得彻骨。 虽说熬过了年末，但在这个季节的尾声，气温也丝毫不见回暖。呼出的雾气使我生来就不清明的双眼变得更加模糊，我试图向着合拢的手心里哈气，但这暖流刚刚呼出口就被刺骨的寒风卷走。我只得将被冻得生疼的脸贴住了寒冷的、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实在难耐——于是抛下才有半截身子的雪球，转身快步回进屋里。 也许小时候的我和其他孩子一样有“冬困”，上午都是不愿动弹的，念在妈妈并没有给我安排什么家务，也就打起让太阳晒晒积雪和冰得以应付下午和妈妈一起清扫的如意算盘，窝在床铺一角沉沉地睡去了。 赖床到来年春天也许没什么不好。我如此自言自语着哪本破旧的书中无意间瞥到的语句。 冬日的午后常有难得的温暖，我跪上高桌子揭开厚布窗帘，抖下满天灰尘也迎进屋来阳光。妈妈夸我有一对明丽的眼睛，尤其是在晴空白云的天气里。她背对着木屋的窗子，用微胖的手臂把我拢进怀中，再面朝自己高高得把我举起来，这时我常会被窗户上的亮斑突然照得睁不开眼，挥舞着手臂咯咯乐开，让妈妈把我放回我那个温暖的小房间——哦，温暖，这个读起来唇齿间尽是粘连着爱意的词语被幼时的我用作拥抱的代名词。 我并不老实，手臂搭上桌子顺势一撑，整个人就能靠着窗沿坐住，也便于让太阳暖化冻结在浑身肌肉上的坚冰。她痴于制香，也有得空燃一炉香的习惯，我大声答应下来小心摔到的叮嘱，就阖眼细细品味着并不懂其深意的醇厚鲜花香气，与房檐底下不飞走越冬的什么鸟儿鸣唱。 不知几刻，我抬眼见从香薰炉里飘出的最后一缕青烟被风卷走，顺带推掉了窗前枯树叉上的积雪。大概是闲坐着无趣，就跃下桌子，跑去够壁橱中玻璃罐子里的透明包装水果糖。脚踩着矮木凳，一手把住壁橱门，另一手伸进那甜蜜的罐儿里乱找，到最后只摸出一颗来。我只能认命般地把那身子无比倾斜、摇摇欲坠的可怜家伙放正，剥开刺啦作响的塑料糖纸，将那一块时令果味的春天扔进嘴里。 不一会儿，妈妈说要出门添些米面，刚才目睹了我对水果糖抄家的行径后又决定再买上点。眉眼弯弯，我不禁笑了，挥手和她道别。 身子一沉再从高处坠落，睁开眼后便是阁楼脑袋上带有丝丝霉斑的天花板。 我摩挲着这张粗糙得不像样的稿纸前，又在嘴里细细咀嚼了一遍她口中我的“明丽的眼睛”。 实际上，我从未清楚地见过这个世界，也不敢想象看清隔着两条路的花儿会是什么样的体验。但我很想向她倾诉这样缺陷的双眼到底瞧见了什么。于是我也不管行文顺序，自顾自地让墨色晕开纸张的经纬。 “妈妈，你对“生命”这个孩子们课本上被写得沉重的词语有什么理解呢？ 你说，烧着的花香是你为它们带来的永生，那时我其实听不懂，但还是写进了日记。我想，也许千百年前，我们立足于脚下的是荒芜大地，第一缕新生的啼哭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痴心的人们从生命这个字眼中衍生出的疑问该用何般词汇解答，我只能用我的眼睛去看万物生之景象，用我相对于这片土地过于单薄的灵魂去丈量所谓“生命的长度”，这也是你给我带来的让我无比珍重的思想。” “我是不是爱抓紧你的衣角串珠似的问‘为什么’？疑问与思考从何而来？ 长大的我答道：也许只是因为我们活着。” 妈妈，在此之后我出过一次远门，效仿着童话里被选材无数次为追寻宝藏结局的冒险家出门了。 我寻访了很多人，但问出同一个问题。 我最先遇到的是隔壁院子里的那位老先生，妈妈，你应当认得他吧。可惜的是我旅行回家已见不到他了，到头也没问起名姓。 “我看不得那些深奥的东西，孩子，”他在种植区正翻动着土壤，头也不抬就应和起我的请教，乐呵着讲：“我老啦，看什么都是新的，你听我没用的瞎抱怨……不如找个作家啊一类的去。硬要说就是我种了一辈子玩意儿，还是做不到让每根苗头都活得好呀。”他又踱回屋拿出一瓶青梅酒硬塞进我随身带的布包里，抬起厚实的双手一推我后背： “路上小心！”——就像你呼唤我早归那样。 我最终是再没回头望一眼，只紧紧系带快步走了。 之后我遇到印象深的是在广场一角挥舞胳臂舞蹈的作家，他背对着人群，手里捧着被涂改得乱七八糟的手稿发声念诵着，时而高昂一转沉静，时而瑟缩再昂头舒展开身体的每个关节。他并不介意有人用怎样的眼神盯着他，就好像看不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景象。直到我上前发出提问，他才顿住脚步，用洪亮的嗓音送给我一句他作品中的主人公台词，不过内容我记不起，现在想想无非是受不少年青人追捧的热血桥段。 接着是个作曲家，热情地邀请我听她哼唱她的新作品，我垂手靠在一旁的篱笆墙上敲打不怎么明显的节拍，我听她不经意间閤眼挤出的歌词尽是空洞之感，却又不知被什么震撼了心，愣是发呆上了好一阵子，她见我反应像是很满意，扬着嘴角再唱了一曲她的灵魂作为答案。 你说生命是脆弱的，是不堪一击的，我并不做回答。因为我看得见暴雨狂风后贴进泥里的新芽，我听得到谁直击心灵的哭喊；你说生命是坚韧的，是被破坏到千疮百孔后依然能屹立不倒的，我就随着你的指引远望。我看得见史书中记载的骁勇善战的斗士，我听得到满心烈焰熊熊燃烧的噼啪声；你又告诉我生命在歌谣和诗篇里说宏大壮丽的，我便在书页中做梦。我梦到了濒死的新生向天地哀号，我恍惚间触碰到了谁的指尖朝着大地尽头延长。 不少人把万千生灵的期许兜上明亮耀眼的色彩，不知几代的时间就在人眼组成的聚光灯下汇成一点，看似唐突的几秒寂静后完成它最后的高歌。 直到我发觉自己的裤脚被磨破了，才意识到走的路已经够多了。 妈妈，没告诉你的是，我也许违背了多数长辈想让孩子出众的愿望。 在回家前，我赶着清晨喧哗的人群，庆幸出名的并不是自己，翻找好一会儿用身上最后的一点东西换来了苍穹旷野，捧进手心后，它好似活过来了，向我不断地流着生的气息。我也不知晓心急什么，直冲出闹市奔向下意识指引给自己的地方 。也是力气耗尽了，跌跌撞撞就摔坐在了你爱同我嬉闹的那股水流边上。这堆不明所以的仪式感最欠缺的地方，大概就是我是无力去寻它的源头。擦亮火柴点燃由我亲手制成的香薰，呼吸着自己本次生命结晶成的清亮的烟气，坚信着它会把我最重要的一部分送归生养我的土地。 我有时直笑话自己少时蠢笨，竟去追一个呆头丢家的粉蝶儿，现在想起，我虽然认得家，但寻不到能让我栖息的花儿。 又干坐着看那香烧尽，就用短暂歇息得来的最后一丝力气支撑自己从泥地上站起，眉眼弯弯，我不禁笑了，挥手和它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