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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死后所有人与所有人相见,那么死亡还有什么魅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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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数研编号:082F-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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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伊墨陀(Immortal),主体为模拟林泊现实21世纪20年代城市,占地面积未知,平均海拔未知,在像素塔挂靠位置未知,可供考察数据稀少。
该亚空间用于特殊项目,大量数据不可公开,但在关停后仍放出部分实验记录。
(引用歌曲:《不灭》——陈粒)
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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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
“Anteove先生,你确定你是否愿意接受专聘健身教练这一职位,成为健身房的合作者之一?”那位身着正装的男性把合同书文件夹推到Anteove面前,并推过来一支半新的钢笔。
Anteove又翻了翻合同书,确定上面写的和之前商量时说的一样过后便拿起笔,在写有“乙方”的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到自己狭小的房间中,Anteove终于能卸下这身体面的枷锁了。他扯下领带,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浑身上下都被冒出的青色狼毛所覆盖。
……等等衬衫纽扣崩了……
Anteove想弯腰去捡,却被腰带狠狠勒了一下。
他在叹息中伸手去解腰带,内心感叹着自己类人形态和狼人形态之间的体型差距。
要不是现场签约的要求,想必健身房老板也不会让自己变成类人形态去签合同。
脱下了西装,Anteove扑倒在床上。现在是下午4点,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搭理窗外的阳光,几下子把自己卷到了被子里,放肆地睡到了晚上8点。
“这么说,”Beryton把调好的鸡尾酒推到Anteove面前,“我得恭喜你抢到晋升机会?”
“也不算吧……毕竟剩下的人资历也都没有比我久的,体型也没比得过我的……”Anteove拿起酒杯,轻轻啜饮一口,树莓的味道让他微微皱了下眉,“怎么今天这个鸡尾酒不一样?”
Beryton右臂靠着台面,稍微凑近了点:“早看出来你想试这种鸡尾酒了,就512KB的差价,还是送你算了。”
“谢谢……”Anteove对着Beryton笑了笑,得到了对方同样的回应。
从灯影流动的街头看过来,没有行人会注意到在一扇磨砂玻璃门后藏着这么一个狭小的酒吧,里面还坐着一狼一熊。
正是这个酒吧不引人注目,才会有许多兽人选择来这里,远离一些无知的人对于他们这种“异类”的异样目光。
很快,伴随着细碎的铃铛声,一只白色的狼推开门走进来。
Anteove也认识这只狼,他也是楼上的住户,靠卖力气给各个超市进货为生,他们经常在楼道里相遇,Anteove经常在相遇时能嗅到他身上浓重的汗味。
比如现在,空气中就渐渐出现若有若无的汗味。
Anteove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住在这栋楼里的打工人不在少数,他之前也一直在健身房同时做健身教练和搬运工,在健身房那汗味也不少,他自己身上也出很多汗的,所以早就习惯了。
Beryton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地给那只白狼调酒……
Anteove清楚,这个老板平时都和面瘫一般,只有偶尔才会有表情。
……
24点,街上行人渐渐稀少了,楼宇间的虹光仍在摇曳,Anteove坐在窗台上,透过充满划痕的玻璃,远远地看着逐渐凝固的夜景。因为下午睡了一觉和鸡尾酒的关系,他现在并不困。
真好啊,以后就不用太担心生活了。他忍不住去回想自己此前的生活。
要为了并不高的工资在健身房内四处奔忙,以前因为工作经验并不算多,很少有人选自己做健身教练,总是要靠收拾搬运各种器材来保证自己能够获得足够的工资。
好几对哑铃,还有杠铃的配重片,再加上零星的其他器材,Anteove感觉都快把手臂拉脱臼了,每天完成工作,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被汗浸透了多少遍,身上的毛发也都完全凌乱掉。
为什么不用类人形态呢?他之前也想过,他切换形态很轻松,也不会消耗精力,但是他的类人形态相对于兽人形态会显得瘦弱一些,更难揽客,愿意来健身的人不会太看重你的种族和外貌,他们注重的是身材和肌肉,虽然类人形态其实同样也很强壮就是了。
不过最近倒还好,来找他做健身教练的人多了,因为除了他之外的健身教练几乎都是非林泊,有的随着年龄增长不再适合当健身教练,干脆辞职另找工作了,Anteove因为之前逐渐积累的经验和工龄,渐渐走进一些顾客的视野。
他已经和健身房的老板说好了,等到合同正式生效后,他一次性只接一到两个人,去工作的时间因此会稍微减少一点。
这样的话,就能空出不少时间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同时工资实际上也算有所增长,可以算是已经能够支撑比较良好的生活上的更进一步……
希望如此吧……
是的,他又来到了酒馆,不过不是上次那个Cort酒馆,这次他来是想享受一下歌曲。
桌子上并不是酒,而是小杯拿铁和芒果奶油蛋糕,在柔和的灯光下透出有些诱人的光泽。
除了每个桌子上的小灯之外,这个酒馆内唯一的光亮就被摆放在歌手的头顶,伴随着昏暗的彩光灯,给空气染上一缕慵懒,又送去半分畅快。
灯下那头灰色的狼,正低头沉浸于吉他的世界,指尖擦过弦,在Anteove耳畔留下阵阵涟漪。
并不需要太多的打光,此刻的柔光已然足够让他成为酒馆的焦点,或许有人正在观察他眼角的纹路,或许有人正在欣赏他那长到眉毛的深灰色头发,但值得肯定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他所吸引。
Anteove不由得开始佩服这位歌手的功力。如果不是有这么好的嗓子和演奏能力,就凭他的狼人身份,就不会有这么多听众愿意来,虽然说听众看重的是听歌的感受,但是毕竟种族上的歧视还是存在的……
一曲终了,在观众热烈但并不震天响的掌声中,那只灰狼放下吉他,向大家鞠躬。趁着歌手休息轮换的间隙,Anteove去了趟卫生间……
卫生间的灯相当明亮,配备上大块的镜子与数个洗手池,大抵是给一些上头的酒鬼清醒用,此刻的卫生间尚无一人,门外的声音传到卫生间内已是模糊的钝响,意外的能让人有沉下心思考的作用。
Anteove还在便后洗手,卫生间的门就被一个人打开了,他侧眼看去,那灰色的身影让他瞬间辨认出来者的身份,就是刚才在台上唱歌的那个歌手。
令Anteove想不到的是,那只狼径直走过来,就这样站在了Anteove面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Anteove说话。
“你好啊,我叫Kresio,是一个流动歌手……我刚刚演唱的时候注意到现场就只有你一个兽人,挺好奇你为什么会来听歌的。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Anteove就行,我不过是随便找家酒馆听听罢了。”
……
最后,Kresio说了一句Anteove完全想不到的话。
“今天晚上来我家可以吗?多少钱都可以。”
“……”Anteove先是警觉地看向四周,意识到卫生间并没有人时立刻垮下脸,无语地看着这位Kresio,“我长的那么像卖身的?”
“不是啦……”Kresio挠了挠脑袋,还变得有一些不好意思,“只是说看着你,想和你一起过一晚上。”
Anteove的脸抽了一下。死死地看着Kresio。
“……别想”Anteove从嘴里勉强挤出这两个字,便侧身绕过Kresio打开了卫生间大门……
警铃般吵闹不休的闹钟被一只毛绒的青色手掌一巴掌拍到了地上,只听见玻璃炸裂的声音,这个前两天才买的新闹钟就在玻璃碎片中壮烈牺牲了,当然,也就没了声响。
“……”
Anteove颇为无奈地看向那个闹钟,又把头闷在枕头里,尾巴略显焦躁地晃来晃去。
今天又失手把闹钟拍坏了……算了,再睡一个小时再说。
两个小时后,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就保持着刚坐起来的姿势安静了好久。
昨天晚上也没熬夜到很晚啊,怎么一下子又睡了这么久……
他看到了地上已经凉透的闹钟。
……算了
简单洗漱过后,他就从冰箱中取出了周末去超市购买的厚切芝士吐司,放到微波炉中简单加热了一下,搭配上牛奶壶里提前热好的牛奶,端到向光的阳台处,就着窗外的城市街景吃完了早餐。
阳光散漫地洒在Anteove的身体上,被他那庞大的身躯所阻挡,在地板上投出宽大的影子。他白色的眉毛皱了起来,青色的瞳孔在光照的刺激下无意识缩小。
今天健身房没有客户,二代地表那边也暂时没有什么事件需要处理,可以暂时享受完整的一天了。
……
Anteove在律动星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的好友这两天也忙着在赶公司里的活,他便一个人去了家附近的超市购置一些平常会用到的东西和零食。
他正查看着一包麦片的包装,有一个人类小男孩跑过来想抓他的尾巴,被家长赶紧抱走了,一边远离他一边用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Anteove看着那个家长,轻轻翻了一个白眼。这些人类从始至终都认为像他这样的兽人会有一天攻击人类,也正是这样持续性的偏见让Anteove无法完全保持冷静。明明他已经除了耳朵和尾巴都基本化为人形,却还是会有人对他感到恐惧,这样的情况在他变成类人的时候更甚。
所以现在,狼人形态的Anteove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偏见,也习惯了自己没什么朋友的事实。这种人,就当不存在好了。
Anteove也因此保持着有一些我行我素的风格,如果不是必要,他都不会变成类人形态。
收银处,收银员头也不抬,迅速地把购物车中的商品一个一个扫码装进购物袋,没有因为Anteove的种族而有任何紧张。要么是早已熟悉了Anteove,要么是每天在柜台和各式各样的人和动物打交道已经习惯了。
柳橙汁、纯牛奶、鸡肉三明治、芒果冰淇淋、薯片、避孕套……
?避孕套????
Anteove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灰色的大手就把他脖子勾住,传来了昨晚在小酒馆听到的声音。
“我们两个的一起,他结账。”
收银员抬头,立马会意。
Anteove无奈地看向那个还在冲自己坏笑的酒馆歌手,然后踩了他一脚。
“嘶……怎么,想翻脸不认人啊?”那只灰色的狼跳起来一下,差点撞翻旁边的购物车,捏住被Anteove踩的右脚,还是看着Anteove。
“我有说要给你结账吗,还有,那晚上是你自己来找我的,你现在还想干什么。”
“你说呢~”Kresio又带上了坏笑。
Anteove不由得白眼。
他承认,Kresio是很帅,但是那晚上他就只是去喝点酒听点歌……然后就被这B骚扰了。
谁曾想到会在这里又遇见这狼,那狼还在对他坏笑。
Anteove瞟了Kresio一眼。
“……你就这么认定要和我来?”
Kresio靠在柜台上,手掌撑着脑袋,用一种戏谑的姿势看着Anteove:“你这么吸引我,你说呢?”
Anteove侧过身,看向Kresio那左摆右摆的灰色尾巴,在Kresio的注视中结了账,把Kresio的袋子丢给Kresio,提着自己的袋子就要走。
“诶诶!别走啊!”Kresio赶紧追上来,走在Anteove侧面,“你要是担心见不得人或者说担心不卫生或者价格,都没关系,价格你说了算,在我家……我刚刚不也买了那个嘛!诶!”
Anteove加快了脚步,已经在无意中超出了Kresio好几米。
Kresio继续对Anteove死缠烂打:“我看得出来你和我差不多是一类,真的不能吗?”
Anteove突然停下,Kresio也赶快停下,看着Anteove。
Anteove无奈地看着Kresio:“但是有你这么直接的吗,你这也太放荡了吧。”
“我要不这么直接能约到吗,”Kresio又挂上了那种坏笑,“所以你来不来?”
“……”
……
Anteove作别了Kresio,依旧穿着那身衣服,走在律动星的大街上。除了那已经略显憔悴之态的神情,没有任何东西能反映出他半个小时前还和另一头狼共处一室。
现在也才是下午三点左右……想想干些什么吧。
他隐约记得自己还有一件事情要干,但是要去细想,却又发现自己完全记不得那是什么。直到他远远看到一栋大楼上悬挂着的时钟。
啊对了,阵亡的闹钟还等着被轮补呢!
“……你认真想想你需要健身吗……”Anteove抱着胳膊看着眼前这个雄壮的老虎,这位身上的肌肉看起来比Anteove还要大块,不由得让Anteove深刻怀疑这虎来开通健身房VIP的必要性。
那个老虎感觉是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我都买了服务了你还啰嗦什么?赶紧的来带我练习力量。”
Anteove颇感无奈,把那只老虎领向深处的VIP私人训练房……
这是那个老虎开始接受私人训练第八天,也是老虎连续第八天来进行一对一健身训练。不知道那个老虎累不累,反正Anteove从来没有这么累过。那个老虎举杠铃都是100公斤起步,Anteove搬配重片倒不难,但是这个老虎动不动就要把配重片全部卸掉拿杠本身做训练,不断的装卸还是让Anteove的胳膊有些发酸。
至于那个老虎,和个没事人一样还在那儿一直做训练,那个流程的专业程度和标准程度高到让Anteove简直可以确定这货不是来学习健身的就只是来用健身房的运动器材……
以及使唤他的。
Anteove记得这老虎前两天自称是什么足球运动员来着,但是就目前这个老虎的行为来看,他更像是一个专门的健身人士。
对了……他是叫Hurod是吧……是这个名字吧。
Anteove抱着那个20公斤的配重片,看着那个老虎一只在那儿挥舞着弹力绳,手臂上不断绷紧的肌肉被汗水所覆盖,每一次甩动都有无数汗珠飞扬开去,身上的黑色背心大半被汗水浸透,紧贴着身体,隐隐透出汗水的光泽。
嗯……每次看到这老虎的三角肌背阔肌胸肌都感觉很恐怖。
Anteove看着Hurod身前背心褶皱下坚硬的腹肌和胸肌,看看自己的,差点陷入沉思。
Anteove移开视线。
他穿着深灰的运动短裤,也被汗湿得差不多了,紧贴着大腿,勾勒出腿部肌肉的轮廓,他又低头。
Anteove尴尬地转过身去,蹲下把配重片放到收纳架里,然后就在那里蹲了好一会儿没敢再看Hurod。
“喂。”一只带着汗水的爪子拍上了Anteove的肩头,显然是那只老虎在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这家伙之前一直对自己喊“那谁”,终于要开始叫自己的名字了是吗。
“Anteove,怎么了?”
Hurod喘着粗气,沉重而湿热的鼻息吐到Anteove的侧颈,弄得Anteove浑身上下一阵鸡皮疙瘩,他偏过头,瞟了Hurod一眼。
Hurod的脸上正透出红晕,身体随着粗喘而起伏,还有那凌乱的毛发和……
Anteove闭目。
这只老虎今天是发情了还是怎么着……
Anteove忍住了使用防身术一脚踢这老虎裆部的想法,伸手去推Hurod:“我是你的健身教练不是你约的炮友,还请你注意一下场合。”
下一刻,Anteove伸出去的手被Hurod一把抓住,然后被Hurod粗暴地按到了墙上。
后背和墙壁的碰撞发出了不小的声响,弄得Anteove很不舒服,Hurod的脸凑到Anteove面前,那鼻息吐到了Anteove的胸前,汗湿的衣物直直贴到Anteove的身上,弄湿了Anteove的毛发。
Anteove很确定现在Hurod失掉了理智,但是Hurod的力气此时出奇地大,在他的压制下Anteove挣扎不得。
“没事吧?”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Hurod一顿,Anteove乘机挣脱了Hurod的控制,传来了其他健身教练的声音,“听到你们这边突然有很大的动静。”
Anteove看Hurod开始变得慌乱起来,想了想还是到门边说了句“没什么,在正常练习”,确定前来的健身教练走掉过后,转过身复杂地盯着Hurod。
Hurod清楚自己对着Anteove失控了,转过头坐在长凳上,右手抱着头无意识地抓着自己头顶的毛发,闷闷不乐地看着地面。
“……我只是你的健身教练。”说完这句话,Anteove打开了门便走了出去。
反正今天给这个叫Hurod的课程的时间也足够了,今天先把这头发情的白虎晾在一边让他冷静冷静。
简单地冲过澡,和其他员工打过招呼过后,Anteove就动身往家走。
从健身房到家不过两百米路程,步行五分钟就到了。
Anteove躺在床上,回想着在健身房发生的一切。想到那只白虎把自己压在墙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奇怪的感觉。
如果不是在健身房的话,恐怕自己也逃不掉……不,不是逃不掉,要是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场所的话……
算了,别考虑这些了,明天也还要继续给那个老虎上课呢……
第二天,Anteove按照既定的时间来到了房间里,Hurod也一如既往地早在他之前来到了房间内,只不过这次Hurod并没有用像之前那么颐指气使的眼神看Anteove,也没有要求他拿器材什么的,只是一个人沉默地举着哑铃。
原本就只是给Hurod搬东西,这下Anteove更没事做了,索性也拿过器材开始健身……
Hurod一直没有对Anteove说什么,Anteove去上了个厕所回来,这家伙也还在自己锻炼。
想了想,Anteove还是喝了口水,然后坐在旁边休息。
……
看着失去知觉倒在地上的那只青色的狼,Hurod缓缓站起身来。
不错,在健身房干那种勾当很难善后,那就换个地方。
Anteove是被一盆水泼醒的,水打湿了头上全部的毛发,冲进鼻腔,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等到终于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瞬间让Anteove愣住了。
这是一个卫生间,被用纯白的瓷砖所环绕,眼前站着一头白虎,正提着一个空的塑料盆,盆底还有水在不断滴落。那白虎只穿着深灰色的平角裤。
是Hurod……所以刚刚自己为什么会昏过去……为什么醒来就在这里还被脱光了衣服……
身体被绳子绑得死死的,看来Hurod是一点没打算让自己有反抗的机会。
Anteove知道Hurod要干什么了……
Couster在平常去的酒馆外看到了一头绿色的狼。
他看看自己身上全是脏污的工装,又看看那狼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
看看自己身上沾满灰尘的白毛,又看看那狼身上的泥土……
嗅嗅自己一身的汗味,又远远嗅嗅从那狼身上飘来的臭味……
……
酒馆老板微微皱起眉头,紧紧盯着跟在Couster身后的狼,如果不是因为刚送走那头时常来光顾的青狼,现在酒馆刚好没人的话,他就要动手把这两头狼一起赶出去了。
Couster早就料到酒馆老板会是这个反应,他让那头狼站在旁边,然后照旧敲了敲吧台,只不过点单的数量从1变成了2。
酒馆老板无表情地掏出两个玻璃杯,向里面倒满带着气泡的暗金色液体,推到Couster面前。
Couster举起其中一个杯子递到那只狼的面前,在场三个人的视线都紧紧落在酒杯上,随着那个酒杯移动。
老板心理是担心酒杯的清理,那狼则是,满怀着惊喜、渴望与恐惧地盯着这翻涌的金浪。
“喝吧。”
仿佛机器人接到了指令一般,那只绿色的狼从Couster手中接过酒杯,喝了个干净。
耸动的喉结,大力吞咽的咕咚声,一切都反映出这头狼对于这杯突然送到自己面前的酒的欲望之深。
Couster握着自己的那杯酒,看着眼前这狼灌入啤酒的画面,心情十分复杂。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是太惨,自己也不会想这么带他进来然后请他喝酒。
毕竟自己就已经够惨了……
他没忍住看了眼自己的裤兜……钱真的不多了,这个月不能再花钱干别的了,酒馆也等着一周过后发工钱了再来吧。
他又看了眼身无分文的狼……
“要不你先在我家住一晚上吧……看你没地方去……”
Couster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敢说出口的,就自己那一小块出租屋……
那头狼眼里放光,点点头,用十分感激的眼神看着Couster。
Couster非常无语自己地看着那只狼。
……不得不说,这头流浪狼长得还是不错的,但是就是被脏污破坏了。不知道如果他去做模特的话,会有多少人来抢他。
……
最终那头狼跟着Couster回到了出租屋。
Couster关上门,肌肉记忆让他自然地脱下身上的衣服,把脏衣服团成一团丢到墙角,然后……
他回头……
在那头狼盯着他胸肌发呆的目光中迅速捂住裆部。
“你你你你先转过头去!”Couster从未如此惊慌失措过。
那狼也很慌,赶忙闭上了眼。
裸体的Couster从墙角的一团衣服里面扒出自己的内裤穿上了,想了想又穿上了裤子,才让那头狼睁开眼。
那头狼依旧的目光让Couster默默抱住身体挡住胸肌。
……
Couster在Saremo的叫声中猛地用浴巾围住下半身,然后安静了好久。
或许带这头名为Saremo的流浪狼到家里就是彻彻底底的错误。
接下来还要给Saremo洗澡……很难办……
“你能自己洗吗?”
Samero点点头,看了看花洒喷头,又摇摇头。
Couster只觉得头痛。
在Couster对阀门的控制下,流过右手的水温逐渐下降到还算舒适的范围。
温暖的水流过Saremo的后背,沾湿他的毛发和污泥,黏成一坨。
Couster伸手去揉Saremo的背,那每天把成吨的货物抱上抱下的粗壮手臂面对这瘦弱的身体一点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摩挲着。
面前的Saremo轻微颤抖,不敢想象有人会帮自己洗澡。
其实他只是不会用阀门,在看了Couster的操作过后他已经可以不用Couster帮忙了。
他不敢开口。
……
在给Saremo洗头发的时候,Couster有种在摸宠物的头的错觉。
除开满头泡泡和搓头发的动机,真有点像在摸乖小狗的感觉。
……不过应该是乖小狼……不是!
这次洗头发两边都很享受,都忘记了是在洗澡。
等到彻底洗完,Couster才凝固。
他忘了家里只有一条浴巾。
Saremo坐在木盆里盯着Couster看。
得到的结果是吹风机徐徐暖风。
Saremo的毛发被Couster掀起,在暖风中逐渐被吹干。
他就这样坐在盆里,被吹干了头。
Couster看着Saremo的上半身……
胸前……那两个地方……怎么吹……还有下半身怎么吹……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没这么莽撞,直接带人回家。
“……你出来,转身……”Couster闭上眼睛,听到Saremo从木盆里站出来,然后坐下了。
他眯起一只眼,正对上Saremo的胸。
“……”
他又把眼睛闭上了,微微抬头,才对上Saremo的脸。
不小心低头了……
……
最终以Couster吹干了Saremo的毛发作为结局
Saremo依旧脸红着,穿着对他而言大很多的Couster的旧衣服,将双手放在折叠起来的双腿上。
Couster也脸红着坐在地上。
……
Saremo看着Couster桌上那桶凉掉的方便面,看着尴尬不已地盯着地面的Couster。
Couster原本还打算晚上再吃一点的。
当时的他怎么就没想到晚上会有这样一头狼在自己的家里面。
好尴尬……
“我可以吃一口吗。”
Couster猛抬头,看着Saremo。
“都冷了。”
“我想试试。”
……
最后一点凉掉的汤被Saremo吸入口中,留下泡面桶底部凝固的油脂。
“……好喝……”
Couster看着Saremo,微微摇头。
这家伙……调料都凝固在泡面桶底部了,真的会好吃吗,我记得我之前这样吃的时候都和水一样的……
他是不是没喝过这种汤才会觉得好喝……
有点心疼……
……等等我为什么会心疼……是因为他是流浪汉是吧。
“以后要是你还来的话,我煮给你吃算了。”
“诶诶?”Saremo眼里放光,放下泡面桶就扑到了Couster身上抱住他。
“谢谢你,你人真好。”
Couster没接受过这样的亲热,一下子愣住了,被Saremo扑倒在地。
Saremo也在扑倒Couster过后瞬间跳起,他根本没敢对别人这样亲热过。
两头狼坐在地板上,一言不发……
……
相对无言好久,Saremo默默起身。
从衣架上取下被烘干的自己的破布,套在身上,把Couster的旧衣服折好。
“要走了吗?”
Saremo没说话,只是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Couster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一直不说话。
真的是对的吗?
两头狼都这样想着。
球场边的休息区现在坐满了足球队员。中场休息的休息区总是弥漫着浓重的汗味。
Hurod倒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衣服脱了甩到旁边光着上半身,汗湿的球衣和汗湿的毛发黏在一起真的很不畅快。
妈的,不想管违不违规了。
一股脚气传来,不知道是哪个脚上有问题的脱了鞋子,惹得所有人皱起眉头。
Hurod没空理会这个。
因为突如其来的轻浮感与耳鸣让Hurod一阵头晕。
就好像灵魂被剥离了一部分。
身体突然无力,头一瞬间显得十分沉重,还有在耳边炸响的快要扎破鼓膜的尖锐鸣响,以及略微发黑的视野。
他右手扶住头,晃晃脑袋,夺回对意识的全部控制权,眩晕感很快和耳鸣一齐消失了。
脚下是足球场边缘的硬化地,眼前还是足球场的绿草地。
他盯着天空,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球赛马上继续了……
那就这样继续下去吧……直到结束……
突然有种平静的感觉了……突然间,就不那么会动怒了……
“……”
Anteove别开头,没有说话。
Hurod也没有说话。
沉默
只是沉默
一狼一虎就这样在健身房的房间内一声不吭。
时间从沉默中穿行而过……
Anteove彻底按捺不住了,就昨天他遭遇的事……
“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还是同时下了两种药?”Anteove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叫出来,只是十分阴沉地在Hurod身旁质问着。
“……”Hurod以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Anteove,并没有说话。
Anteove揪起Hurod的衣领,贴得极近,亮出他的獠牙。
“你说啊!”他低声吼着,如果这只老虎再不说话,就要从他胳膊上咬下一块肉。
这是Hurod对自己下黑手的惩罚。
Hurod平静地看着发怒的Anteove,缓缓开口。
“我没有给你下催情剂……”他只需要一拳就能撂倒眼前这头青狼,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出拳。
换做平时,这个点青狼已经在医院里面躺着了。
如果不是那样……他不会这么做的。
青狼愣住,周身的怒火一瞬间被浇灭得再无复燃的可能,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昨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记忆就如同昨晚上做的行为一样猛烈地冲击着他,冲击着他的大脑。
开始有点因大脑过载而晕眩……
“我看啊,是你自己很久没做过导致的。”Hurod翻了翻白眼,走到哑铃架旁边。
Anteove感觉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他怕下一刻自己的头炸掉,留下无头尸体和遍地纠缠不清的思绪。
他坐到凳子上,按住额头没有说话。
那白虎已经自己开始锻炼了。
“我没有逼你那样做,后面你都自愿了,”Hurod停顿了一下,“我是说,后面是你自己出手的。”
Anteove总觉得这话奇怪,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是沉默。
白虎说的没问题,自己后面确实是主动了,做出那种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不应该啊,难道……
Anteove再次看向Hurod……
是自己还是他出了问题……
不会……我应该不会……
……
店门口的铃铛声响了,虽然响声很弱,但是也仍让里面那头熊的耳朵轻轻摆动了一下。
Beryton看向店门,从灰狼身上的吉他和步伐判断出来者并不是顾客。
Kresio把吉他搁在吧台旁,坐到吧台的椅子上。
他看了看周围,还没有到晚餐时间,现在这个小酒馆内还没有顾客。
“请问我晚上能来这里唱……”
Beryton没有看Kresio,直接打断了他。
“不能。”
Kresio看着Beryton的眼睛,试图让他看过来。
“您可以先听试试。”
“随便你,我不会答应的。”Beryton低头去整理吧台下的杂物,依旧没有看Kresio。
他知道,本来酒馆顾客就不是很多,平常就这样运行着够他一个人生活,要是同意歌手在酒馆里唱歌的话,也没有更多的人会来消费,到时候还得给歌手开工钱,完全吃不消。
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把Kresio想的太低了。
Kresio的歌声停了,他看着酒馆老板从吧台下直起身来看着他,就知道事情成了。
“怎么样,可以吗?”
“我开不了多少工钱,”酒馆的老板双手撑在吧台上,看着歌手,“但是如果我的报价你能接受的话,你什么时候来唱都行。”
歌手放下吉他,笑了。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饱饭就行。”
……
“成交。”
Beryton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Kresio不在意,他们两个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晃了晃,作为成交的象征。
“那我明天晚上就过来。”Kresio背着吉他,在酒馆门口又回过头向Beryton致意,“我叫Kresio。”
“Beryton。”Beryton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擦着吧台。
伴随着铃铛的又一次响声,门被关上,酒馆内又只剩下老板一人。
“……”
Beryton低头看自己刚刚握住Kresio的右手,看向店门口那渐行渐远的灰色身影,脑海里又响起刚刚的歌声。
确实。
唱的很好听。
莫名有种亲切感……
也许招揽不了更多的顾客,但是顾客会喜欢听的,自己也喜欢。
或许就是这种亲切感能让他答应这头名为Kresio的灰狼来酒馆唱歌吧。
Beryton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弯起。
……
Kresio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有种一定要在这个酒馆唱歌的执念。
或许是进门时看到老板的一瞬间内心莫名的悸动吧。
喜欢那头熊吗?或许是。
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有这种一见钟情的感觉,那就随心吧。
他低头看看自己刚刚握住Beryton的右手,也回头偷偷看了眼远处的酒馆大门。
此时Beryton还在收拾吧台吧?
诶……
Kresio看到了一个流浪者也望着酒馆的方向。
奇怪……
他走上前去。
那头绿色的狼很快注意到Kresio的靠近,看过来。
Kresio蹲下。
“不好意思,请问你在等谁?”
那头绿色的狼身上破烂的衣裳,以及刚刚他那种沉溺的眼神,让Kresio心里总有很不妙的预感。
绿狼肉眼可见的害羞起来,把自己缩成一团,把头埋到大腿里,伸出手指往旁边指了一下。
Kresio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旁边看到了一头正扛着一大箱水进入酒馆的白狼搬运工。
Kresio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不禁觉得自己的这个忌惮心真是好笑。
什么啊……占有欲这么大的吗……
他摸摸自己的裤兜,勉强掏出一张纸币递给眼前的绿狼,又看了眼白狼。
“祝你成功。”
Kresio看着那头白狼把货搬进酒馆过后便慢慢离开了。
……
“辛苦了,晚些时候还有一批货物要到,到时候也麻烦你来搬了。”
Beryton还是第一次作为雇主让Couster帮自己搬运货物的,此前都是Couster作为顾客来自己酒馆喝酒。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搬运工能开出这么低廉的价格,Couster自己报的价比别人都低不少,看着Couster那满身的汗,Beryton更加理解平时遇到这白狼时闻到的汗味了。
如果不是他定价低的话,Beryton也不会叫他来了,做生意,总想着压成本。
不过这也是Couster至今还这么贫苦的原因吧,看他比其他搬运工还难过日子,自己的定价一定让自己很难赚到足够的钱。
“应该的。”Couster倒也还完全接受这种身份的颠倒,毕竟楼下的超市也经常雇自己去搬货物,他也经常在那儿买方便面什么的。
Beryton递出湿纸巾,Couster道谢过后用纸巾擦了擦脸,便离开了。
马上还要给附近的一家五金店搬工具,耽搁不得……
带着急促的脚步,Couster离开了,角落的Saremo叹了一口气,带着因饥饿而无力的步伐离开了。
今天也还是没有被注意到……还是先回桥洞下去休息会儿吧……
……
头顶的水泥板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再用力一点……使劲……
在即将脱力的边缘,水泥板终于被翻起,随之而来的是从骤然扩大的缝隙里灌入的大量新鲜空气。
很好……能出去就好……我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面。
Hurod用尽全身的力气,顶开水泥板,从缝隙里爬出来。
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幸而身上都是一些擦伤,不过衣服不少地方被划破了,但也还好,没有严重的出血,这些伤口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凝血的。
刚刚那头狼呢?
Hurod自从被埋到废墟里就没看到他,半个小时过去了,自己都已经爬出来了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动静。
周边还有断断续续的求救声,Hurod环顾四周……
不同建筑之间的划分荡然无存,只有少部分未被建筑碎块掩埋的路面和一些残存的墙角标志着这里曾经是一座城市,四处的墙角或许也算是上天唯一的仁慈。
可以看到一些被压住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Hurod貌似是第一个爬出来的……旁边也渐渐开始有更多的人挣脱了废墟的束缚。
废墟上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开始有人讨论起了这场地震,有人开始尝试拨打紧急电话。
还是没看到健身教练……说来倒不算是健身教练,反而是什么健身伙伴?更确切地说,是昨晚上那只狼。
Hurod按照记忆向废墟里看去,果然在那个方向上看到了被埋住的青色身影。
活着吗?还是说死了……记得这狼也是林泊来着。
“Anteove,醒醒。”
原本紧闭双眼咬紧了牙齿的Anteove忽然看向声音的方向,从透光的缝隙中看到了Hurod的双眼。
他想说话,但是左臂传来的疼痛强迫着他用尽一切办法减轻或转移疼痛,包括咬牙。
原来他活着……动不了……
Hurod开始搬Anteove身上的碎片了……
身上的压迫越来越轻,等到左臂上的水泥块被搬动时,Anteove没忍得住强烈的刺激,叫出了声。
“……痛……”
Hurod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放开水泥块,面对着已经露出大半身体的Anteove蹲下去……
他一眼看到扎在Anteove左大臂上的那根钢筋,已经浸透了Anteove的血。
“啧……麻烦……”Hurod仔细查看了那根钢筋和Anteove的左臂,确认已经完全扎穿过后就站起身来,看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Anteove,目光落在他额头的冷汗上,“要不要拔?”
这根钢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扎进Anteove的手臂的,但毋庸置疑的是,钢筋已经穿过了Anteove的手臂。再加上Anteove手臂上到处流淌的血,Hurod可以确定,不拔一定会死,拔了也很可能会感染。
Anteove带着已经微微颤抖的身体点头。
Hurod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放到了水泥板上。
……
在血肉摩擦的声音中,Anteove的脸颤抖着,几乎是算作痉挛起来,带着钢筋的水泥板被拔出来,然后被众人丢在一旁。
Anteove的左臂还在一直往外冒血,那个洞口并不算太大,但是隐隐能透过洞看到另一侧的光,颇为瘆人。
他抱着自己的胳膊,坐在废墟上,看着周围的人和尸体,劫后余生的感觉愈发强烈。
刚才钢筋在自己手臂里穿行刮擦手臂里的肉的感觉,他不想体验第二次。
Hurod蹲在他旁边,一边在废墟里寻找自己刚刚脱下来的外套一边问他:“这里没有绷带,急救电话也打不通,你打算怎么做。”
Anteove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场地震,毁掉了他的家,毁掉了健身房,现在他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家。
活着……也就剩下活着可以做了吧。
活着是为什么……自己不是林泊吗,不是可以重生的吗……
所以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杀掉。
果然一想到这种东西就要开始有崩溃的征兆。
“我想回家看看……”
“现在这个样子,你能找到你家在哪儿吗?”Hurod看着Anteove胳膊上那个依旧在流血的洞,对此表示怀疑,“而且你能撑到走过去吗?”
“……我家就在旁边一点……那边还有我认识的人。”Anteove往家的方向看过去,有些出神。
“谁?”
“楼下酒馆的老板,我得确认他怎么样。”
这应该是自己少数的社会联系之一了吧。
说着,Anteove就站起身来,抱着受伤的左臂,带上不断滴落到地面的血液,跌跌撞撞地向那边走去。
“诶诶诶?等等我,诶!”
Hurod从废墟里刚刚翻到自己的外套,眼见拦不住Anteove的步伐,匆匆扯出来甩了甩拍了拍,搁在肩上就去追Anteove。
Anteove走的并不快,Hurod轻易跟上了他的步伐,但是Hurod忌惮于二次伤害,并不敢动手随便拉Anteove,只好跟在Anteove身后不断劝他。
但是Anteove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只是一直向前走,Hurod实在没办法了,就这样跟着Anteove来到了另一堆废墟前。
Anteove没有继续动了,看着眼前零星的几个幸存者,不说话。
“怎么?没找到?”
“找到了……”
Hurod顺着Anteove的目光一路看去,视线落在一只熊身上……
幸而吧台在碎片的重压下没有垮塌。
四周还有从缝隙漏入的稀碎的光。
要怎么出去……
Beryton蹲在吧台下方,看向堆在吧台内的水泥块。
他不知道……
脸上还有被小碎块划出的小豁口,正在缓缓向外渗血。
有点痛……
应该有人会幸存吧?
……
那些尚且活着的人挣扎着从废墟中爬出,仿佛在砖瓦的缝隙间前进的爬虫。
他们还希望看到更多的幸存者,告诉他们他的未来还有希望,也告诉自己还能有更多的希望。
他们开始四处搜寻。
他们在搜寻一处废墟时听见了呼救声,在其下发现了一头橙色的熊。
他们开始翻开水泥块。
……
Beryton坐在废墟上,看着曾经是他的酒馆的地方。
没有了……
所有的,曾经为了酒馆的努力,的打拼,在一场地震中被抹平了。
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他想起来,在地震发生前,名唤Couster的白狼搬运工也在他的酒馆里。
顺着刚刚其他人为了救自己翻出的坑向内望去。
一片混乱,Couster的白色身影被藏在其中,很难被察觉。
几乎要穷尽他的视力,才勉强在纵横交错的钢筋中找到微微起伏的胸膛。
还活着……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Couster?”
“……呃……”
还醒着。
“怎么样?”
“昏……疼……”
Beryton试着去翻碎块,但缺乏足够锻炼的身体无法完成这样艰难的任务。
得找别人来帮忙……
他抬头寻找着幸存者,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和一个陌生人。
“Anteove!”Beryton向Anteove跑来,露出略显焦急的神情。
“怎么……有什么能帮忙的吗?”Anteove看到这位面瘫难得地露出这种表情,立刻明白发生了一些对于Beryton来说不好的事。
“Couster还在废墟下!”Beryton指着Couster被埋的位置。
“我的朋友会来帮忙。”Anteove向Hurod使了个眼色。
Hurod翻了个白眼,走到Beryton所标志的位置,开始搬开水泥块。
终于能稍微放松一点了。
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Beryton低头看去。
这才注意到Anteove的手臂正在流血。
“哎呀!你这是……”
“被钢筋扎的……”Anteove只是把左臂捂得更紧,“……你怎么……嗯……表情……”
Beryton捂着脸上的伤口,表现得并不高兴。
“地震发生了,我需要同伴,不像以前那样,建立太多社会联系是没必要的,没必要为了各种事情都有反应。但是现在摆冷脸没有意义……”
“……那头老虎叫什么名字?我去看看Couster怎么样。”
“他啊,”Anteove看向那边正抱着一大块水泥块的白虎,低头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叫Hurod。”
Hurod伸出手,在两人的努力中把Couster从废墟里拉起来。
Couster坐在废墟上,使劲揉着淤青的右肩,那里刚刚被坠落的灯砸中过。
“介绍一下吧,我叫Beryton,他叫Couster,之前我是酒馆老板,他是搬运工。”
“Hurod,之前是运动员。旁边那个你们应该都认识了。”
Beryton点头。
现在他们当中有两个伤员,一个手臂受伤的Anteove,一个肩膀砸伤精神并不好的Couster,而Beryton的身体素质并不算特别好。
看起来一切都得靠Hurod了。
Couster突然起身,引来了另外三人的目光。
就像刚才Anteove那样,向远离这里的地方走去,但是没有说话。
这次,Hurod就不必担心伤着Couster了,他直接拽住Couster的胳膊:“你要去哪儿?!”
“别管我……”Couster试图挣脱,奈何Hurod是在场所有人力气最大的,挣脱未果后才带着绝望的目光看向Hurod,“……找人。”
“你找谁?人在哪儿?”Beryton也走过来。
“Saremo……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谁?”Anteove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Beryton在听到“不知道在哪儿”过后更头疼了。
“都不知道在哪儿你要怎么找啊!”
Couster没有回应Beryton,只是沉默。
沉默险些大获全胜。
一阵喊声赶走了沉默。
“Co……Couster!”
远处有一头绿色的狼奔跑着,向这边靠近。
Hurod松开了抓住Couster的手,看着Couster跌跌撞撞地跑下废墟,和那头狼抱在一起哭泣。
站在废墟之上的三人总算是明白了Saremo是谁。
“你去哪儿了!没事吧?”Couster顾不得右肩的疼痛,仔细检查了Saremo的身体。
还好,没受伤。
“我……我睡在桥洞里面,所以没事……”Saremo揉揉泪湿的眼睛,睁开眼便看到Couster右肩那里从衬衫里漏出来的淤青,“你的肩膀!你没事吧!”
“没……没……就是有点……”一阵头晕袭来,Couster强装正常,最后还是脑袋一沉,栽倒在了Saremo怀里。
其实只是突然昏了一下,他马上能直起身来的,但是被Saremo死死抱着,听着Saremo大哭起来。
“哎……果然还是晕倒了……”Beryton叹一口气,走上前去。
Saremo认出了Beryton和Anteove,却不知道怎么叫他们的名字。
“诶……诶……”他尝试了一下,还是没办法说出口。
Beryton蹲在Saremo面前,试了试Couster的额头。
没问题啊……
“不用……我还好……”Couster挣动身体让Saremo松开了手,这才坐起来。
“还是休息一会儿会好一点。”
Saremo点头。
Couster摇头。
“等一下……城市里肯定会有很多人……抢劫什么的……我们两个招架不住……还是去郊外……”
“你确定吗?”
“我……确定……至少郊外还能有点果子能吃有水能喝……”
Beryton闭目:“既然你想好的了话……好吧……祝你们两个平安。”
“谢谢,”Couster向众人致意,然后牵起Saremo的手,一步步向着郊外的方向走去。
看着远处两只狼的身影,Beryton总算是想起自己还认识一个人。
“我要去找Kresio。”
Hurod才坐下休息,听到这句话头都要炸了。
“你们别跑来跑去的了……休息会儿好不好……”
“我知道他在哪儿。”
Beryton和Hurod都看向Anteove。
“你怎么知道?”Beryton相当意外。
“这个点,他应该已经在另一个酒馆唱歌了,之前我遇到过他……”Anteove挠头,颇有些羞愧。
Beryton想隆重感谢Anteove。
Hurod想杀了Anteove。
“怎么回事……能动吗?”
“右脚……被压住了……”
“那我来吧。”
……
Beryton和Hurod跟着Anteove来到不远处的废墟。
“大概是在这附近……我不是很确定在哪儿……”
“这里啊……我记得……”Beryton稍加思索,很快便伸手指向一个角落。
“应该是这里,这是家酒馆,我知道这家酒馆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Hurod翻了个大白眼,直接走上去了。
在Hurod略显烦躁的大力翻找下,Beryton很快便发现了被埋在废墟下的Kresio。
“Kresio!”
Hurod立刻停下了翻动的手。
废墟下那头灰狼循着熟悉的声音向外看去。
“Beryton……你来了啊。”
Beryton激动地拽着Kresio的手就要往外拉。
“别……别拉。”
“怎么回事……能动吗?”
“右脚……被压住了……”
“那我来吧。”Hurod开始挪走压住Kresio腿部的水泥板。
“没受伤吧?”
“小腿有点疼……”
“啊?”Beryton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Kresio在Beryton掌心挠了挠,惹得Beryton一下子把手缩回去了。
“没事……应该是擦伤。”Kresio向Beryton笑笑。
水泥块被不断挪走,伴随着碰撞和扬起的粉尘,Kresio带着稍微有点瘸的右腿,从废墟中站起来。
Beryton扑上去,猛地抱住Kresio,把头埋在Kresio肩膀上哭起来,退化成了Beryton自己记忆中那小时候天真的模样。
“别哭了,我没事的。”Kresio轻轻摸着Beryton的背,揉揉他的身体。
虽然是十分催人眼泪的画面,但是Hurod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里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
Kresio最好不要突然开口说出“我要找XXX”这种话,最好别说。
Beryton的泪打湿了Kresio肩膀上一整块布料,才在Kresio的安抚下渐渐恢复过来。
记忆里,他保持了很久的冷漠模样,保持了很久的对于社会关系漠不关心的围墙,在这场地震中被震出裂缝,而在面对Kresio时轰然倒塌,那个被围墙遮挡起来的最无助最激动的自己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Kresio面前。
“好了……接下来要考虑我们能干什么了。”Kresio伸出手,仔细替Beryton抹掉了眼角的泪。
很好,没有继续找人。
Hurod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眼旁边的Anteove,拉过众人,沉重而又轻声说着:“我们得先去药店,Anteove这个伤口必须包扎,不然会感染。而且后面还有很多地方可能得用到药,可能已经有人去药店废墟里抢药了。”
“才过这么几个小时……”Anteove摇头,“感觉人还没到抢劫那个地步。”
“总得小心的,我知道一个经常去的药店,可以找着去看看。”
三人思考一番,决定跟着Hurod去找药店。
一路上,Saremo都一直扶着Couster。
Couster很想让Saremo不用那么担心自己,但是时不时袭来的晕眩感还是让他有点承受不住。
终于,他们在河边停下脚步。
“休息会儿吧……”
Saremo很顺从地搀扶着他坐下。
Couster用力按揉着太阳穴,试图通过这种刺激来平复紊乱的神经。
“我……没什么,就是有点……”
还没说完,Couster又眼前一黑,往前扑倒,然后很快爬起。
“容易突然晕一下。”
“诶!你……你……”Saremo给吓得不轻,“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下我背你走……”
然而Saremo甚至没办法把Couster从地上拉起来,更不用说背着Couster走了,Couster太沉,他自己也没力气,太瘦弱了。
“……”
Saremo索性扑在Couster怀里阻拦Couster任何起身的可能性:“说什么你都给我好好休息着!”
Couster头一次遇到这么耍无赖的,只能颇为无奈地给Saremo撸毛:“好,我休息还不行吗。”
Saremo在Couster怀里发出十分舒适的叫声。
……
头晕的情况终于有所减轻,不再会让Couster眼前一黑倒下去了。他于是起身,带着Saremo继续向野外走去。
河边还是郊区,是一些低矮的居民楼,还要走好一段路才能去到野外。
一公里
两公里
“好累……”Saremo身体素质不好,平常吃饭也吃不饱,很快就感到能量要耗尽了,“有点昏……”
Couster停下脚步,看着Saremo,然后干脆把Saremo抱起来了。
“诶!”
“你这是低血糖犯了吧……等会儿到了我给你摘果子吃。”
“唔嗯……”
……
Couster抱着Saremo来到树下,刚想开口,低头看到Saremo已经在自己怀抱里睡熟了。
忍不住泛起宠溺的眼神,他把Saremo轻轻靠着树干,然后爬上树,一边看着Saremo一边开始找果子,一旦有什么情况他就会立马跳下去保护Saremo……
但没想到是因为自己比较重,把树压得摇摇晃晃,让坠落的果子砸醒了Saremo。
“嗷呜!”
Saremo感觉头上会肿起来很大一个包。
他看着刚刚砸醒自己的罪魁祸首,又差点被另一个果子砸到肚子。
刚刚做梦梦到……嗯……
Saremo突然红了脸,刚好被爬下树的Couster看见了。
“怎么了?”
“啊不不不,没什么!真没什么!”
Couster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从怀里抱着的一捧果子中掏出一个递给Saremo:“吃点,恢复点精力。”
Saremo接过果子,认真地看着果子:“嗯……”
这是他给我摘的。
……
二狼靠着一棵比较粗的树休息,Saremo坐着坐着,又躺到了Couster怀里。
“嗷!”
Couster看着Saremo那摇摆的尾巴和那发光一般的眼睛,轻轻笑了:“你啊……”
收起利爪的白掌拂过翠绿的狼毛,伴随着绿狼嗷呜嗷呜的轻叫,让二狼都放松不少。
Couster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如果能够和Saremo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打破了。
情急之下Couster迅速起身,伸手把愣住的Saremo拦在身后,亮出獠牙对着眼前的狼群发出低吼。
这群狼也同样亮出獠牙对着Couster低吼着。
“呸!一群小崽子,真连同族的都认不出来了是吧。”Couster低声骂着,准备给这群想对狼人下手的狼一点颜色看看。
下一刻,Couster和狼群扭打在一起,留下Saremo在旁边慌张地试图去拉那些狼的狼尾巴把它们拽开,却被Couster喊住。
“别拉!你躲开!”Couster伸手去格挡,被狼牙扎进手臂,开始往外流血,但还是对着Saremo大喊。
Saremo带着泪往后撤开,捂住双眼不忍心去看。
此刻他感觉自己好渺小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Couster受伤,却不能去帮忙,去了只能拖累他……
在混乱的打斗中,Couster敲晕了好几头狼,这狼群才逐渐畏缩起来,为首的狼被Couster一脚踢飞后,带着剩下还清醒的狼夹着尾巴溜掉了。
Couster拍拍身上沾的土,回头看看才刚刚松开捂着脸的手的Saremo,对他笑笑。
但是Saremo看着他胳膊上被咬出的几个洞和那流淌的血液,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往外流。
他扑到Couster怀里就开始哭,抱着Couster,使劲贴着他的身体,给他舔伤口。
“好了好了,我这不好好的嘛……”Couster拍着Saremo的背,感觉自己好像在养一个小孩子一样。
“哪里好了!”Saremo带着哭腔抓住他的胳膊,指着上面还在流血的伤口瞪着他。
“除了有点痛之外没什么问题的,很快就能好的,别担心啦……”
虽然手臂上还在流着血,但是Saremo在Couster这样的攻势下很快又变成了趴在Couster怀里愉快被撸毛的小狼。
“那我们就多休息一会儿吧。”
“嗷!”
Hurod说的那个药店在大约一公里外,不过直接穿过废墟,路程会稍微短一点。
一地的碎块,就算穿着鞋子,踩在上面也十分硌脚,不时还会踩到并不稳固的碎块然后滑落。四人走的比较慢,偶尔互相伸手拉一下,就算是这样,也无法阻止意外的发生。
领头的Hurod突然摔倒下去,险些被钢筋扎透屁股。
在这样混乱的废墟之上,每一次意外都将可能是致命的,他们不敢再有丝毫分心,最终选择放弃走直线,在还能勉强看得出地面的“马路”中间走着。
……
在能够依稀辨认出几个标志后,Hurod在一处断墙前停下。
“这里就是药店了。”
看周围,也还没有人来到这里抢药,看来大家也暂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几个人向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人被埋的痕迹,看来就算有也都被救出来了……
也就是说,药店确实是没人了,可以放心搜寻了。
Hurod带着几人走进已经坍塌的药店,在断墙边开始翻找着还能用的酒精和绷带。
在确认墙壁的安全性后,Anteove和Kresio都靠坐在墙脚休息。
Hurod拿着刚翻出的酒精绷带走到Anteove面前,蹲下。
虽然已经算是末世,Anteove也仍然觉得,不付钱而直接使用绷带,总有种抢劫的感觉……
Hurod开始消毒了。
酒精流入伤口所带来的钻心疼痛让Anteove忍不住咬紧牙,捏紧拳头……
染上了血色的酒精顺着手臂滑落……
看了看左臂上那一圈绷带,Anteove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
虽然很痛……但至少暂时不会再恶化了。
另一边,Beryton也给Kresio的小腿消了毒,贴上了药膏。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Kresio靠着墙,看着Beryton和明显有点虚弱的Anteove。
“等我多收集一点药我们就去找吃的。”Hurod一边翻找废墟堆一边说着。
“行……”
Beryton趴到了Kresio怀里,紧紧抱住Kresio的腰。
Kresio被他这么一抱,弄到了身上的痒痒肉,带着泪笑了出来,又揉揉Beryton的头发:“你现在怎么这么像个小孩子啊……”
“也不算像吧……”Beryton明明被戳穿了但是还是莫名想挽回一下自己作为面瘫酒馆老板的形象。
“嘴硬呢。”Kresio刮了刮Beryton的鼻子。
“诶,怎么这样……”Beryton立刻打了个喷嚏,然后瞪着Kresio,“不是你的话,我才不会抱呢。”
但Kresio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Beryton身上了。
“有人来了……”
闻言,在场的几个都提高了警惕。
Anteove睁开眼,右手撑着身体站起来。
Hurod走到众人身前。
Kresio和Beryton松开怀抱,也都站了起来。
四人就这样看着远处的身影走近。
来者是一头壮硕的黑熊,手上提着把大砍刀。很明显,在地震发生前这头熊就是此处的黑社会的一员。
“……麻烦……”Hurod低头看着,从废墟里扯出一根钢筋,在手上抡了抡,又丢到地上。
不好用……
“哪儿来的小猫,”那黑熊把刀举起,带着不可一世般的蔑笑,用刀指着Hurod的鼻尖,又把目光放到Hurod身后的三人上,“人还不少嘛……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
“啧……你这小东西说谁小猫呢?”在被叫做小猫过后,Hurod立马沉了脸,把拳头捏出喀喀响声,死死盯着那头黑熊,亮出獠牙。
“怎么着?不服?”黑熊早就对这种易怒的敌人见怪不怪了,也把刀握紧,准备和这白虎开始争斗。
Hurod向黑熊吐了口口水,便扑上去……
对面毕竟是混迹黑社会很久的人,许多次刀都从Hurod身上擦过,看得Beryton和Kresio均是心惊胆战。
Anteove作为和Hurod差不多强壮的,倒是想上去帮忙,但被Kresio和Beryton死死拉着,只好待在旁边一起围观这打斗。仔细一想,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自己左臂上的伤不会让自己拖累Hurod。
Hurod重重一拳打到黑熊的侧脸,把黑熊打翻在地,血飞溅到了地上。
黑熊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连刀都没拿就撒腿跌跌撞撞地跑了。
Hurod喘着粗气,甩甩手想放松,却猛然捂住右臂。
被砍中了……
如果不是刚刚甩手的突然拉伸到伤口,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受伤……
他松开手,看看张开的左手掌心。
全是血……看来伤有点重……
他低下头,看到那把沾了自己的血的砍刀,看到顺着手臂滑动,最后从自己右手指尖滴落的血
他回过头,看到了瞪大眼睛的三人。
眼里的怒火顿时消散而去,甚至还有些悲戚。
原来……刚刚不是黑熊被打出血了,只不过是自己的血飞出去了而已……
……
Hurod靠坐在墙边,即便平时踢球的时候经常受伤崴脚之类的,在面对手臂上这么长的刀口时,还是没办法不被疼痛所影响。
现在轮到Anteove来给他包扎了。
Beryton和Kresio出去找食物了。在讨论找食物这个问题时,Kresio和Beryton一致认为必须留一个人来照顾这两个伤员,一个人找食物就足够。
然而Anteove和Hurod都认为,比起他们自己,Beryton和Kresio更需要保护,即便他们受伤了,战斗力也比这两位强。
酒精从伤口流过,经过漫长的路途,从手指尖滴下时已经变得泛红。
大量的酒精刺激着伤口,造成了针扎般的触感,惹得Hurod皱眉。
Anteove当时肯定比自己还要惨一点,他消毒的时候会多痛……
“诶,”Hurod忍不住看向Anteove的胳膊,“你左臂这么动,真没事吗?”
“也不怎么痛,比你好多了好吧,这么长的刀伤。”
“你那都扎穿了,还说比我好呢……”Hurod说着说着,忍不住想起之前和Anteove发生的事情,遂闭口不言。
Anteove也没说话。
他也想到那晚上了……
这个时候浮现那些……想想就窝囊。
特别是此时,两个之前那么交缠在一起的两头雄兽,现在作为地震中幸存的伤员坐在一起。
……
实验计划单&报告单
[待实验记录抓取完毕后方可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