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樱:修订间差异

来自Limbo Wiki
标签(旧)WikiEditor
(幽默吃书)
标签(旧)WikiEditor
 
第889行: 第889行:
低头一看,原来是倒影送给她的铃兰手链。
低头一看,原来是倒影送给她的铃兰手链。


这是她唯一存在过的证明。
这是她唯一存在过的证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少女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
少女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915行: 第913行:
我说过,我会去找你。
我说过,我会去找你。


水仙宁芙扯下铃兰手链和自己的贝壳项链,在岸边找了个土质松软的地方,挖了个浅坑,同倒影的贝壳项链一起埋了。
水仙宁芙扯下铃兰手链,在岸边找了个土质松软的地方,挖了个浅坑埋了。脖子上的贝壳项链已经能看见明显的磨损,然而她不曾取下过。


她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她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2024年10月9日 (三) 16:37的最新版本

Icon-info.png
碎数研相关词条
碎数研编号:[待补充]
该词条由非Phigros作品参与者创建或编辑且不受保护
由于碎数研本身的性质,请谨慎阅读,同时注意碎数研不具有官方性质
如词条与已存在的隐性设定冲突,请前往林泊百科编辑建议箱提出。
Icon-info.png
“越狱”竞赛参赛词条
该词条为竞赛参赛词条。
如有任何与竞赛相关困惑,可查看2024“越狱”竞赛主题页或咨询竞赛主持人


  • 有部分文案化用自其他作品,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该部分
谁人矗立于清醒的边缘,透过花影看朝露般爱人……

— 幻樱 · Hallukura —

性状

幻樱个体与林泊现实内单片樱花瓣外观相差不大,但是相对更薄,透明度更高。颜色通常为白桃色到淡粉色之间,【数据删除】的情况下会变成略深的粉红色。

大片飞行幻樱被称为吹雪,与风吹过樱花树的景象无异,因此本异想难以被分辨。

会散发清香,比寻常樱花的香气略浓,并且夹杂着少量其他花朵香、木香和青草气味。

食用时带若有若无的甜味,但吞咽之后不会留在口中。口感类似米纸,细细咀嚼时会尝到糯米香。

习性

二级附身种异想,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只能随本能狩猎和进食。一般寄生于普通樱花树上,因“雪”字造成的异化也生成了依附于云层的幻樱。并非飞行种,但可以附着于猎物身上跨越楼层。

大量出现于春天的三、四月期间和雪季,其他季节也会出现。

随附近有意识个体思绪的真实度而如同被风吹一样飞行,真实度越低飞行的幻樱越多。

寿命约为两周,死亡后直接消失,就跟某些游戏的体力药一样。

【蜃楼】

幻樱的狩猎方式。吹雪会选取一定范围内有意识个体作为猎物,根据猎物心中渴望的美好之物创造出蜃楼。蜃楼通常为猎物渴望之物或其拟人化,会尝试吸引猎物并吸引其与自己产生羁绊,收集猎物的情感为食。幻樱不会为同一个个体创造重复的蜃楼。

忒修斯机制

创造蜃楼的吹雪之中如有幻樱个体死亡,新的幻樱可以加入吹雪并维持蜃楼。若初始创造蜃楼的幻樱全部死亡,蜃楼将会消失。

用途

可以入菜,一般用来制作甜点和调制饮品。大部分使用幻樱的菜肴为清淡的甜口菜,但也有口味奇特者喜爱辣椒油凉拌幻樱、咸奶茶泡幻樱、鸡油炸幻樱等另类做法。其实味道还不错

注意事项:食用幻樱有引发幻觉的风险,成年人类每日不建议服用10克或以上

因其混合香气的特点,也有香水师使用幻樱制作香水,一般搭配白桃、甜橙等果香解去幻樱气味中的甜腻,或者为檀木、沉香气味增加层次感。也可以搭配榴莲香气

幻樱洞察潜意识的能力也偶尔被利用,作为心理测试的辅助工具。测试者会在测试完毕后立刻杀死幻樱,防止副作用影响被测试者。万恶的两脚直立猿!!

影响

绝大部分幻樱的猎物会蜃楼产生情感依恋。蜃楼消失后,很多猎物都会产生诸如戒断反应、抑郁、空虚等症状。像不像刚从漫展回来的你

严重者甚至有可能因此轻生。

据研究,因幻樱而轻生者会化为周围幻樱的养料。

应对方法

  • 避开吹雪密集出现的地方
  • 避免在幻樱附近进行任何幻想、大量联想或高强度思考
  • 摧毁幻樱的寄生物
  • 跳幽蓝

收藏品

《关于幻樱生成与概念来源的猜想》(节选)
保管单位:紫罗兰

等级:Key

主要衍生自植物樱花的特质。樱花林盛开之时如碎雪般在风中纷纷扬扬,引得万千观者为之倾倒,文人为之挥毫泼墨。然而樱花花期极短,几次擦肩过后便会凋零,融入土壤。人们因而感叹美好的人与物易逝。

鉴于人类强大的联想能力,此异想又杂糅了悲剧美学等概念和林泊现实各种神话中“毁灭”“爱”“遗憾”之类的元素。

短命的樱花想要长久的花期,就和须臾的雷光追寻永恒那样,都是痴心妄想。

茶饮配方·樱林香域
保管单位:杨梅

等级:Souvenir

“噔噔~仙馐堂新茶饮~堂·堂·登·场!原价9mb,本月内尝鲜价仅售4.9mb哦!”

幻樱花瓣3克,必须是当天收集的
樱花糖浆15 ml
玫瑰糖浆、桂花糖浆各10 ml
乌龙茶200 ml

【录像】吹雪盛景
保管单位:水霁花雨

等级:Souvenir

时长:0:54

展示了吹雪飞行时的景象。

万千片幻樱自云端飞落,被不存在的风吹起,漫无目的地漂流半空中。轻触地面的幻樱在片刻停留之后再次飞起,

春日阳光的暖意隔着屏幕传达至观看者的手心,让那如浅粉色飘雪的物质越发显得违和。

吹雪越来越多,直至如那美人闺房中的屏风一般遮住了镜头的大部分,只剩微小的缝隙能看见后面的景象。

镜头的持有者缓步向前,走向了虚与实之间模糊的边界。

贤者的言语
保管单位:【求解者】

等级:Key

【智慧生物的世界之中永远充满变化。】

【个体之间会产生诸般情感,如蛛网那般被层层编织,随时间而变得更加紧密,亦或被突如其来的风吹破。】

【每一刻,宇宙中所有的物质都在变幻、移动,正如生物之间的关系那样。】

她轻轻拨弄眼前的沙盘,白色细沙上留下淡淡的痕迹。门帘外的轻风抬起些许沙粒,细小的龙卷风盘旋于沙盘上。

【众生行走于大地之上,如无头苍蝇那样庸庸碌碌。装作光鲜亮丽的大理石神像立于人前,实则都以尘埃堵塞了心头那最初的花园,再以灰白的石粉遮盖外表。堵塞太久之后,连自己也欺骗了,失去了花园的坐标。】

她说,【“那就以仅存的记忆为钥匙,以感受作地图,直觉作指南针,抛弃一切愿意舍弃之物作盘缠,踏上寻回坐标的路程吧。” 未完全忘记那花园的人,大抵都是这样的想法。】

【只是这花园啊,它太过虚幻了。坐标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改变,路程中唯一恒久不变,但却被深恶痛绝的,仅有消逝而已。】

贤者抓起一把幻樱花瓣,洒落在沙盘上。【所以智慧生物向往一眼假的美丽,也不是不能理解。】

水仙宁芙的倒影~Saligiare~
保管单位:【贤者】与【求解者】


等级:Main


水光潋滟,镜影盛开
“有人曾云,追求虚假之物是最可悲的愚行。”

在真实世界之外,为何不能有谁人所渴望之物栖息呢?

或者说,该如何定义真实与否呢?

若是将会逝去之物定义为虚假,那我们所见的生命,还有真实吗?

若是将幻想的产物定义为虚假,那我们追求的宏愿,也是虚假吗?

— · —

那日的午后分外闲适。鹅黄色的阳光划过一尘不染的蓝天,于一片水塘中画出如星星般闪耀的模糊笔触。

一位水仙宁芙坐于水边的石块上。她从来没有被赐予过名字,亦没有被血亲的声音呼唤过。来自自然的仙女们就是这样,生来自由,生来美丽,但也注定得不到寻常家庭的温暖和常人的亲近,只能与孤独相伴。

水边长满了粉白色的樱花树,偶尔有几片花瓣飘落,随空气的流动漂浮在水塘里。水仙宁芙凝视着水塘,波动的水平面映射她模糊的样貌。

生物的本能是渴求爱。渴求自己值得爱的对象,渴求被其他个体所爱。

仙女许下这僭越的愿望,紧盯着水中的倒影。她生来就拥有绝世的容貌,面若玉色桃花,眼眸似是粉红色的蓝宝石那般清澈。有幸见过她面貌的人,或多或少都生出了倾慕之心。

她本身也不例外。

就如所有水仙的父亲那样,她被自己的倒影吸引了。水中那美丽的映像只是和她一样微笑着,并无特别的反应。少女微倾身体,试图靠近倒影,不顾那丝绸般的披散长发与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裙坠入水中,沾上水里漂浮的污泥。

“如果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生命体常伴身边,该有多好...” 她如此痴心妄想着。

像是回应,又像是警告,水仙宁芙身后的幻樱突然在无风的情况下纷飞,肆意散发清甜的香气。沉浸在自己容貌中的仙女自然没有留意到这异常,只是痴痴地盯着水面出神。

幻樱继续狂热地飞舞着,在她身旁形成了巨大的漩涡,如同猎人收网一样逐渐向她靠近。水中那倒影变得越发清晰,轮廓那水波造成的模糊也消退了不少。数不尽的花瓣汇聚到倒影周围,形成了类似土星环的结构,紧紧吸住水仙宁芙的视线。

片刻之后,倒影在水中站起身子,把本体吓了一跳。她的样貌和本体别无二致,然而身上的长裙是深色得发黑的紫色,在水中拖曳时仿佛一团夜里的乌云。头发被金色的橄榄枝盘起,仅留几缕发丝垂于耳边。

倒影伸出手,抓住了本体的手腕,一双明眸深情地看着她。

蒙云的漆黑夜晚
记忆是每个生命体唯一不可被剥夺的财产。

或许...你也体会过了。

“......”

— · —

天空蒙上了一层灰蓝的厚纱。地平线上已完全没有光线,彷佛世界已经被一个不透光的布幔罩住,却不知是黑暗不被允许逃逸,还是光被阻隔在外。

两位少女站在水边。夜风吹起本体散开的发丝,裙袂也随风飞起,如倾泻的牛奶浪花一般翻飞于水与天的交界。

第一夜,也是她们的故事的第一页。

星点洒落于灰蓝的天空,仿佛海浪尖尖的泛光那样夺目。二人搂着彼此的腰,如热恋的情侣那样亲密。虽然这是她们第一天相见,很多亲密举动却好像异常自然,像是对此习以为常的老夫老妻。

一天之内,她们已畅谈过古往今来、风间奇思、弦音如丝。灵魂一同穿行过千百光年内的无数恒星之间,跨越了所有思维与肉体的限制。

“星星,真好看呢。我在这待了这么久,却从未抬头看过这里的星空。水仙的花冠,太重了,抬不起来。” 本体喃喃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跟你看同一幕的美景。”

倒影托住本体的后颈。“或许是因为今夜的星空太美了吧。这存在于人类记忆中几千年、收获他们无数赞叹的壮观景色,不愿抬头看看就是你的损失了。”

本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倚在倒影的手中仰望满天星宿。倒影的手纤细却十分有力,看起来轻轻松松就可以托稳她的头。

二人的视线就这样被锁在天空,耳边是水塘暗流的声音与呼吸的气息音。过了大约一滴雨从云层落地的时间,本体突然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倒影感知到了气息的变化,转过头,看向本体的眼睛。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才来到我身边?” 本体轻轻问道,语气中有一丝责怪。“明明这种时光,可以早些开始的吧。”

倒影像是想说什么的样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好似被人捏住了气管一般。一阵犹豫后,才开了口。“何必呢。早些开始,就会早些结束。” 她指着空中那细如发丝的月牙。“...待到那月亮变圆时,我就会——” 她突然涨红了脸,像是要窒息的样子。剩下的半句话被死死地扼住,不知是她的潜意识还是世界的规则在涌动。

本体诧异地看着突然住口的倒影,心里猜到了半分。“我不管,即使你不能陪我太久,我也想让你早点进入我的生活...”

“在你之前我从来没有获得过谁的陪伴,只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太阳一次次出现在地平线,又一次次消失在同样的地方。人类奔跑于自己的生命,追赶着执念。而我,即使能捕捉到最复杂的情感,却像是被抽离那样,永远无法接近他们。他们对我敬而远之,夸赞我,歌颂我,称我来自遥远陌生的神话,传唱着我所谓的事迹,但从来不会试图靠近我。”

“唯一化解孤独的东西,只有我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而你现在活了过来,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即使你早早离我而去,我也可以在脑中无限地回忆这一段经历,像是看一部可以重播的电影那样。”

“所以为什么你不能早些出现?这样,我就不会这么孤独地度过这些年的时间了...” 本体用几乎是乞求的声音质问着。

“...” 倒影一时无法回答,只好保持着沉默。“这样吧,为了补偿你,我会永远伴你身边。”

“你不是说——”

“我有办法的。” 倒影故作轻松地笑笑,“命运,就是用来打破的。就像你已经打破了水仙宁芙注定永远孤独的命运那般,我也会打破这注定消散的命运。”

“不然,拿什么来与你相配呢?尊贵的血脉,美丽的情感,我都没有呐。”

命运吗...

本体默默思考着。如果我们能冲破各自命运的枷锁,或许就能如传说中的神仙眷侣那样长相厮守吧。

——不对,我们不是刚认识没多久吗...怎么会想这种事情...

本体突然红了脸,偷看另一张和自己无异的面容。

晚风又一次吹起无数浅粉色花瓣。闪烁星辰之下,一切都显得渺小、暗淡。

夜晚静谧得很。整个世界仿佛已陷入了沉睡,仍然醒着的只剩她们两个。

玛蒙祝福了她

无可救药之爱
“曾听说过,人类这个种族的孩子,会用想象力捏造出虚假的友人用以排解孤独。不过这样的友人和鲜花一样没有太久的寿命,很快就会凋谢。

可是若果有那么些个例呢?

没有凋零、相伴终生的幻影友人...

有没有可能存在呢。”

花朵都能借助毒药的力量永生,友人有何不可呢。

— · —

灌木丛里。

本体的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脸颊上蔓延着胭脂色的晕染,温度不受控地升高,如同刚出炉的心太软那样滚烫。

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是暴雨那样密集。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她只是有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而已啊!

为什么自己会不受控制地爱上了她?仅仅是因为那张脸?自己是这么肤浅又自恋的人吗?

她能不能永远不离开我?像我一样长生不老?

不要回到那片水中...

能不能啊!!!!

为什么自己迷恋上了她?仿佛她的一切都完美无瑕?

自己这是...爱上她了吗?一代代人类向往且歌颂的那种感情...?

她偷偷看向远处站在甜品店门口的倒影。猛烈的阳光打在她微卷的秀发,鬓角的一层薄薄的汗水闪闪发亮。精雕细琢的五官像石英那样将获得的阳光变得柔和,粉红色的眸里失真地倒映她的视野。

她真好看。

——不对啊,明明这些只是司空见惯的自己的容貌而已...

本体痴痴地望着,玉色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面庞。倒影接过了店员手里那薰衣草色的大纸盒,微笑着道了谢,向本体的方向走去。耳边散逸的两缕发丝随她的动作轻轻甩动,令人想起幼时邻居门口的玻璃风铃。

不行...再偷看就要被发现了...

本体迅速地爬出了灌木丛,跳上了身旁的黑铁雕花椅子。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对精致的铃兰手链,是倒影用来占座的随身物品。本体拿起其中一只,若无其事地把玩着。

倒影绕过灌木丛,把纸盒放在桌上。“都在这啦。两个水果挞,两个小蛋糕,一个华夫饼。”

本体点点头,继续把玩着手链。她将那长长的铃兰吊坠绕过食指与中指,轻轻摇动,听它们相撞的环佩之声。

“你要是那么喜欢这个链子,我就送给你了。” 倒影有些无语地看着本体。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本体忙将手链挂在腰间,任它在纯白色的衣袂间晃动。

“我说得出口的话怎么会反悔呢。” 倒影伸手拍了拍本体头上沾的几片树叶与灰尘,又瞥了一眼她旁边的灌木丛。“刚才做什么去了,把自己弄得那么脏。”

“唔...没什么啦!” 本体有些心虚地答道,花两秒想了个转移话题的方法。“额,我们还是开吃吧,放久了就没那么新鲜了吧。”

倒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都听你的。” 她熟练地拆开纸盒,把里面的甜蜜之物端上桌子,又递给本体一支金色的甜品叉。

店铺在律动星,口碑不错,每一样甜点都十分精致。两个水果挞上分别放着水灵灵的小块芒果和桃子,旁边斜放着一大块琥珀色的焦糖片。倒影取下一片,慢慢放进嘴里。酥脆的焦糖在齿间粉碎,又被唇间的温度融化。

“看着好好吃啊,让我也尝尝呗。” 本体坏笑道。

“还有一片呢,归你了。” 倒影拔下另一片焦糖,刚要递给她,本体却亲上了倒影的唇。倒影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倒是染上了红晕。

“唔姆,真甜啊。” 本体舔舔嘴角,意犹未尽。倒影气鼓鼓地将手里的焦糖片塞进本体嘴里。过量的甜味填满本体的口腔,味蕾受到的爆炸性刺激让她说不出话来。倒影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失算了,你这小心思我居然没料到。既然这样就让你甜个够好了。” 她一边笑着说,一边给本体递茶。

本体一把抢过水杯,一口气喝尽。她瞪着倒影,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猫咪。

“...坏。”

倒影拍拍她的头。“是你先有非分之想的哦。”

本体没理她,只是将桌上的甜点全部揽到自己面前,拿起甜品叉把每样都吃了一口。

“小猫咪还护食呢?这下不得不教育一下了。” 倒影抓住本体手里的甜品叉,边说边抽走。她诱惑般地伸出舌头,将甜品叉上残留的物质舔舐干净,抿了抿唇。

小蛋糕散发着令人垂涎的香气,层层叠叠的奶油花盘成小山,于山顶点缀着巨大的草莓。蓬松的蛋糕胚泛着麦田的颜色,海绵般的结构让人联想到风吹的麦浪。两个小蛋糕都被透明的糖浆包裹,仿佛被水晶匣子保护着的艺术品。华夫饼的格子分明,金黄的酥脆外皮之下是如羽毛那样松软的内里,摆在上面的半融化焦糖玛奇朵雪糕和黑巧克力酱提示着它的甜蜜。

倒影用叉子剔走小蛋糕表面的奶油山放入口中,任丝滑的奶油沿食道滑落,再接住饱含汁水的草莓碎块。优雅只存在了短暂的时间,终止于倒影将余下的蛋糕一口吃掉的那刻。

本体还没完全从浓浓的甜味中回过神来,回过神来却只看见其中一个小蛋糕已经无影无踪,而罪魁祸首正将魔爪伸向另一个。

“小——蛋——糕——” 她哀嚎着,赶在倒影前面抢救到了剩下的小蛋糕,又怕被抢走,于是整个塞进了嘴里。她的双颊鼓鼓囊囊,活像只刚觅食完的仓鼠。

“唉,我就说我的小猫有护食的毛病嘛。不过能怎么样呢,也就只能喂饱你省得抢吃的了。” 倒影叉起一大块华夫饼,沾了些冰淇淋,递给本体。“够不够?”

本体还没吃完嘴里的小蛋糕,只是口齿不清的点了点头。倒影如风扫落叶那般,顷刻间将剩余的华夫饼吃尽,喝了杯茶清嗓子。

“吃完了。”

别西卜祝福了她

午后微风
那一刻无足轻重,直到它成为回忆。

“...好像的确如此。”

“神啊...”

— · —

两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吊床里,麻线织的结构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阳光透过橄榄树之间的树叶照射在她们身上。蔚蓝色的条纹划破黄绿交错的视野,神似本体那开了一条缝的眼睑。

吊床的纤维像是生出了无形的巨手,紧紧抓住本体的灵魂,不让她离开半步。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她应该离开吊床,然后摇醒倒影,或者用林中最香的花朵将她唤醒。

潜意识中,有原始的强大而不可名状之物苏醒。它竭力钳制着少女的理智与任何一丝思考的能力,命令她顺从自己,顺从直觉和欲望。漆黑的眼底下,荆棘肆意生长着,直到遮蔽住她的双眼,将沉重的花朵当作锁头,迫使她无法睁眼。

少女在纯黑的视线中徘徊,肉体不愿动弹,意识沉浸于模糊之中。是啊,她有很想和她的恋人一起做的事情,例如说昨晚商议过一起看看盛开的牵牛花,而今日两人双双流连于梦中,放了对方的鸽子。

无他,只不过是不清醒的时间太过美妙了。

本体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平稳地旋转着,沿着螺旋的路线向下缓缓坠落。身下是无尽的深渊,若是抓不住拉回意识的绳子,一定会不停地向下坠落,直到不知何时。梦的深渊是不可预测的,或许梦中长久的坠落不过须臾之间,但也有可能是九天九夜的失重,完全离开意识所居的天堂。

或许,渊底也是一种天堂...

在自由落体的前一刻,她的意识抓住了绳子。肉体依然在沉睡,意识的丝线无力地牵引着小部分的身体,仿佛技艺不熟练的人偶师在操纵沉重而笨拙的木偶。

她尝试着展翅,向深渊外逃去。人偶师执起所有丝线,向着天空的方向用力向上拉扯——

丝线断了。少女往下坠落,摔在了吊床上,重力的冲击震得吊床用力一晃。

算了,再睡会。她如此想。

在梦中,她看见了倒影的背影。倒影站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衣裙垂到水面却没有打湿半分。她转过头,向本体笑了笑。

本体向她跑去,倒影却在她碰到水面的那一刻消失,而本体毫无防备地落入了水中。

水底是无尽的黑暗,温度像是被瞬间剥夺,冰冷和绝望自皮肤穿过血肉,最后刺入骨髓深处。她在水中挣扎着,向水面伸手,却被一道猛烈的乱流裹挟,强行拖入水底。

她猛地睁开眼。倒影仍在熟睡,让她松了口气。恋人的脸被阳光染上一丝粉红,平日里被盘起来的长发此时披散着,自由而凌乱地洒在吊床上,还有几缕头发流出了吊床;就像瀑布那样垂挂着,末端触碰着地面那参杂了枯叶与腐烂果实的土地。

本体看着倒影略有起伏的胸脯,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她。

——不对,自己在看什么啊!

她收回自己过于自由的目光,理了理凌乱的发丝。二代地表的正午有些燥热,即使在树冠的庇护之下也不可避免地感觉不适。

然而吊床上的少女仍然睡得很香,完全没有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与炎热的环境。风吹过,吊床上方的几片树叶挣脱脆弱的枝条,无牵无挂地飘摇,落在倒影的身上和发梢间。

本体下了吊床,擦了擦额间的一层薄汗。前一天她们来到二代地表,心血来潮地找了个树林子下榻,却忘了午后的树林会有多闷热。树叶上时不时落下细小的水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和汗水融合,令人难以察觉。她凑到倒影跟前坐下,闭上眼感受倒影呼吸时的气流。她的吐息宛若一阵阵微风,声音像是远处的瀑布坠入河中,流水在水底开出毛玻璃色的花朵。

在这一刻,时间与周围的事物仿佛都静止了。本体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于感受倒影的呼吸,几乎屏蔽了对周围的感知。

淡淡的花香丝丝缕缕地交织、缠绵,在她周身形成了无形的茧。水仙气味在二人之间愈加浓郁,夹杂着不和谐而淡得几乎闻不到的樱花香。本体情不自禁地又凑近了些,嘴唇几乎碰到了倒影的脸颊。

她睡着了,亲一口也不会知道的啦。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嘛。

抱着这样的心态,本体贴上了倒影的脸,轻柔地落下一个吻。比起吻,更像是辨认某个物体是实体还是镜像而伸手做的试探。

至少她的温度和散发的生命力是真实的,这几天流露的情感与神态也看不出任何疑点。

本体正回味着刚才那个似有似无的吻,就被一只手抱上了吊床。

“诶!?你醒了…?”

本体睁开眼,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倒影怀中,被倒影紧紧搂住。

“小猫咪这么爱折腾,是谁都醒了吧。” 倒影揉揉眼睛,重新往后一躺,却没有拿开放在本体身上的手。“你别说,这吊床睡着还挺舒服。今天天气好,适合睡觉。” 她看着树梢间空洞中纯白的天空,丁达尔效应的作用衬得橄榄树林愈加梦幻。细看,竟有几片樱花从阳光中飘落,如同地面神与宗教曾盛行的时代,那座穹顶形的神庙纪念神迹的仪式一般。若干年前那座神庙人声鼎沸,朝圣者们赞叹其精妙设计与伫立千年的神话,却没人知道人类抛弃地面之后它的归宿是什么。

本体静静地躺在倒影怀里,拿起一缕倒影的长发在手里编辫子。一阵风卷起半空的樱花瓣,送入她手中,又悄无声息地滑落。

贝尔芬格祝福了她

伊甸禁果的回响曲
繁殖的机制烙在所有生物体内,于是对应的欲望也成了本能的一部分。人们认定它为十分崇高的存在,崇高得不应当被随意讨论。

于是这欲望逐渐偏离原来的目的,变成了登上极乐之山和向爱神证明虔诚的方法。

— · —

仙女的腰软得如同刚断生的鸡腿肉,塌在倒影那双美丽修长的手里。

脚下的土地很松软,还散发着雨后泥土和落花的清香。“很适合…做一些爱人该做的事情呢。” 倒影诱惑地笑道。周围的樱花树散发着芬芳,一些花瓣在二人头顶盘旋。

本体脸颊微红,稍稍低着头,浅笑的嘴角表明了她的默许。她点点头,抱住倒影的脖颈,被扑倒在地上。一头长发散在地上,如同一片水渍。

倒影松开衣带,玉色的肌肤在她的指尖暴露,本体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任由倒影褪去她的罗衣。

猝不及防间,一条巨蛇爬上了山峰,于峰顶游弋许久,引得大地一阵颤动。那不安分的蛇又在山峰之间的河沟逡巡而过,留下一道温热的水渍,片刻后又被山风冷却。

本体双手托住倒影的下巴,不让那条蛇离开。于是蛇更加肆无忌惮地爬向了北面的河流奔涌之地,紧贴着河床感受大地的脉搏与暖风。

情到深处,欲望随之沸腾。倒影咬住本体的脖子,如捕获猎物那样咬破了皮肉,吸取着甜美的血液。脖颈那抹鲜红向周围汩汩流淌,带着花香一同染红了身下的土地。本体吃痛,下意识地抓紧了倒影的肩膀,指甲插进皮肤留下浅红色的印子。

“今天真是个猎食的好日子。” 倒影在她耳边笑道,咬了咬耳垂。

水里的倒影也想狩猎主人,真是倒反天罡,本体想道。然而身体却不由她操纵,被掌控的奇妙快感填充了大脑,虽有反抗的力气却不能使出——或者是不愿使出。

倒影放肆的手指划过她的全身,口中充满花粉气息,又有一丝血腥味。“该怎么对待我可爱的猎物呢...” 倒影轻抚本体的脸庞,凝视她那如月光般柔和的双眸。“丛林之中的猎物一般都是被吃干抹净的。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本体只是笑了笑。“要吃的话赶紧,不然你的猎物就要跑啦。”

倒影扬起眉毛。“这可是你说的。”

那条蛇重新从蛇穴爬出,走向了禁地之中那朵被小心翼翼保存的花朵。粉红色的花瓣层层叠叠相互包裹,顶端的一抹花蜜诱惑着来访者。小蛇探头爬进半开的花瓣之间,左右逡巡,探索着花瓣间的天地。禁地之中光线昏暗,又以色欲编织眼罩蒙蔽来访者的眼睛,那条蛇只能靠触觉感知周围。它继续向花苞深处进发,直至寻得了那花蜜充盈之地,将自己的粘液与之混合、交融。于此地乐不思蜀许久方察觉了疲累,于是蜷绕着身子,走出了那禁地之花,惟携一些包裹着身体的花蜜带走,以证曾寻访此地。回到蛇穴之后,便将花蜜细细品尝,尝完后仍觉意犹未尽。

芳香萦绕之处的泉眼被激活,涌泉似谢礼一般流出,滋润了大地。玉色的山峰自发地震颤起来,仿佛是被地面被动地带着走。春风拨弄着情欲的六弦琴,与歌声一起飘荡于空中。歌声初时柔和,然后悠扬,久了又变得飘忽不定。

满地的花蜜带来了迷人清香,慢慢流入土壤之中,滋润地面之下的生灵。倒影抓住本体的手,用力地握紧她的十指。手指的骨节在月光之下尤其明显,白皙而光滑的皮肤让她的手看起来像是精雕细琢的白玉工艺品。她指间渐渐用力收紧,像是害怕本体离开她那样,然后在颈窝烙下一个吻。

本体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惊到了,然而倒影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时间。倒影拿着她的手,叩开了禁地的门扉。禁地的主人终于从迷离中苏醒,重获身体器官的感知。她作出乞求之状,试图拿开被抓住的手,却如同被黏住那般无法抽离。

是因为入侵领地之人太过强势,还是因为不忍驱逐禁地的唯一来客呢...?

她不知道。二人身处于伊甸园那开启一切是是非非的树下,离那禁忌的果实仅有咫尺,而她们对此并无所知。这并非自她们诞生便已知晓的道路,而是爱神指引之下顺其自然走到的地方。

手指相扣,相互探入了那棵树的繁茂枝叶间。她们盲目地摸索着那欢愉的果实,周围一切仿佛都在避让她们的手指,为这生命最初的神圣权能让路。终于,那果实被摘下,于唇间溢出甘甜的汁水。

颠鸾倒凤,巫山云雾。粉莲盛开,钟乳垂露。风拂银峰,婉转翻覆。蝴蝶振翅,河染曼殊。

相拥着,共赴那极乐的山巅,于那云层之上奔腾多时,方缓步走下山峰。

她们凝视着对方那盈满爱意的眼睛。千万句情话早已不必说出口,仅仅是相互触碰的肌肤与缠绕的眼神便足以传达所有。

“如果世界上除了你和我没有任何人...”

“我们可否相互凝望于这片玻璃般的永恒之地——”

“有何不可。” 倒影抹去花瓣间的鲜红之雨,“抱歉,情到深处,就像野兽那样不受控了。即使是水仙的孩子,也会被欲望套牢呢。”

本体抓住了倒影的手腕。“不受控吗?那总要补偿我吧。”

她扑过去,贪婪地吮吸着倒影沾满鲜红雨水的手指,又试图将它咽下。倒影放任她的放肆,又趁她不备抽走手指,将水仙的血脉扑倒在地,对她的花瓣进行了又一轮的求索。

阿斯莫德祝福了她

灯火阑珊处
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习以为常的都是被忽略的。

— · —

“十个粉丝烤扇贝是吧?”

“嗯...对,谢谢老板。”

五光十色的LED灯照亮港湾首府的夜晚,本该漆黑的天空被人群的喧嚣涂上浑浊的浅黄色。从某种角度来说,昼与夜没有明显的区别。路上的灯从不熄灭,天空同样的明亮,人们也似乎不需要休息。

本体坐在烧烤摊门口的折叠椅上,一只手搭着塑料桌子,看着冒着烈火的烧烤架。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留着干练的短发,脸上有几处雀斑。她熟练地将一个个扇贝放在烧烤架上,使它们保持着均匀受热又不会倾洒汁水的姿态,又将事先分好的粉丝放在贝肉上。

“小姑娘,要什么口味的?” 老板随手拿过一只半旧的不锈钢调料碗。

“啊,都有什么呀?” 本体的目光从扇贝上移到老板脸上。

“我们摊子的招牌是蒜蓉味的,这个也是港湾本地人最喜欢的味道。要瑶柱酱的客人也不少,都是海味,味道也算搭。” 老板涮了涮调料碗,“你要是喜欢霓虹人那种洒满辣子的...也不是没有,不过我就不太推荐。”

“那来都来了,就要本地口味的吧。”

“好嘞。” 老板爽快地拌好了蒜末,放在扇贝上。不一会,烧烤架周围就充满了大蒜的香气。

本体回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向自己慢慢走来。她头上多了个新买的玫瑰色蝴蝶发夹,酒红的丝带在她耳边自然垂下。倒影走到桌前,把手里的塑料袋一放。

“一杯樱林香域,另一杯是茉莉奶绿。你挑一杯吧。” 倒影一边说一边拿出袋子里的茶饮。

“我都要。” 本体双手拿住两杯茶,顶着撒娇的语气。

“不给。” 倒影按着杯盖,学着她的语气。“选一个,不然都没你份。”

“好吧,要樱花味的吧。”

倒影松开了一只手压着的杯盖。本体飞快的拿过海盐柠檬,插入吸管猛喝了好几口。

“来啦,你们要的蒜蓉粉丝烤扇贝~” 老板拎着锡纸盘,将烤扇贝端上桌,又匆匆跑回烧烤架前。

刚烤好的扇贝散发着来自海洋的香气,和被油浸透的蒜蓉一起更是绝配。咬一口,甜丝丝的汁水带着海产特有的鲜香在口齿间满溢,细品还有烧烤架中炭的气味和恰到好处的一点焦香。吃完扇贝,拿起贝壳一口喝下残留的汤汁,同滑嫩的粉丝一起入口,便是如琼浆玉液入口的畅快滋味。

这一次,她们吃得很慢,让每一个味蕾细细品尝每一口食物。穿着时髦的少年少女们在街上来来往往,进入她们的视线又迅速离开。偶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她们面前停下,拍张自拍的合照,但也不会停留太久。

开始有星星点点的小雨摔落在塑料桌上,然后逐渐大了起来,在桌子上裂变成一朵朵小花。潮湿的水雾之中,露出几把稀疏的雨伞,但没有人停下脚步。

倒影翘着二郎腿,默默地吸入她的奶茶,看着本体喝下最后一个扇贝的汤水。

“吃完啦,走吧。” 本体站起身,拿起奶茶杯,牵起倒影的手。她们的手指相扣着,就跟一般的人类情侣一样。

脚步落在积水里,溅起清澈的水花。裙边被雨水打湿了一点,然而她们并不在乎。徘徊于千灯之下的人们有说有笑,成群地讨论着某家店铺的爆款和昨日新鲜的八卦,与她们擦肩而过。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与她们保持着一定距离,仿佛她们周围有一圈看不见的空气墙。

二人沉默地走着,以旁观者的姿态留意着人类活动的细节。人类之间的互动清晰而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她们面前,中间却始终隔着一层不可逾越不可触碰的玻璃。

“这是他们的常态吧。” 本体自言自语着,“真是令人羡慕。”

倒影没有说什么,只是揉了揉本体的头发。

远处,电吉他的与歌声穿破街边店铺的吆喝声与街头小吃的烟火气,隐约还能看见一群人簇拥在周围。

“过去看看吗?” 倒影眨了眨眼。

“嗯嗯。” 本体乖巧地跟着倒影的脚步。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了两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拿着两叠厚厚的传单。

“两位美女,有空可以了解一下面点烘培哦~” 其中一位用友好的语气向她们打招呼,一边塞给她们两张传单。

“啊,那个——” 本体还没说完,两位少年就飞快地走了。

“刚才那两个人看起来好难接近哦。” 发传单的少年向同伴窃窃私语到。“不过长得不错。”

“可不是嘛,远远就看见她们了,一走近,那个气场还是吓我一跳。也不是那种看着像是会吃人的,但就是觉得,嗯...很难形容,反正我不太敢靠近。” 同伴应声道,回头偷看了一眼。

倒影无奈地看着手里的传单,“今晚如果还有时间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本体模仿周围的情侣,倚靠在倒影的肩上。“好哇,都听老公的。”

“喂,想接近人类也别什么都学啊!” 倒影嘴上嫌弃着,身体却不自觉地向本体挪了几寸。

聚集的人群中央是一支街头乐队,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穿黑色的皮质衣装,站在简陋的木台子上演奏着各种乐器。两位少女挤不进中心,只好站在人群的外围,透过人之间的缝隙观看。

乐队奏完一首曲子,围观的人群纷纷喝彩,又有更多的路人前来围观。二人很默契地为他们让出了位置,牵着手往烘培店的方向走去。

走过两条街,本体一转头,看见一条没有商铺、没什么人烟的小巷。其中灯光昏暗,只有几盏忽明忽暗的黄色路灯孤零零地站在巷子里。两边墙体由陈旧的红砖筑成,大多都已氧化、布满坑坑洼洼的磨损。

然而就在这条不起眼的小巷中间,站着一对正在亲吻的情侣。他们抱住对方的腰,身体紧贴着,眼神中充盈的爱意在空气之中拉丝。

时间像是静止了。小巷子外的人声鼎沸、繁杂灯光都与这对情侣无关。他们眼中只有对方的眼睛,听到的只有亲吻的声音,只能闻到彼此的香水味。近圆的月亮在雨云后面偷窥,又或是在默默给予祝福。

任人海茫茫、天地偌大,此刻心中只有你。

本体停下脚步,拉住倒影,然后向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与此同时,金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显得小巷子愈加与世隔绝。

两人相视一笑,握紧了一直牵着的手。

港湾的雨水落在本体的睫毛上,像是至纯的钻石一般明亮。

利维坦祝福了她


水镜厮磨
她爱的,是眼前的人还是自己的映射?

——或者是,义无反顾爱上了明知终将消散的幻象。

— · —

海边。

相遇的第十三天。

细腻的沙子洁白如雪,摸起来的触感如同柔软顺滑的丝绸。澄澈的海水不断拍在沙滩上,发出香云纱摩擦的声音。时有海鸟掠过碧蓝的天空,飞越海与陆的边际。

倒影抓起一把沙子,看着它从指缝间流下。她头上戴着樱花细枝编的头冠,是本体为她做的。

本体拿着一袋贝壳,一路小跑向她奔来。她穿着垂于膝盖之上的浅蓝色裙子,与天空同为一色。裸露的脚腕上还残留着海水与沙粒的混合物,在海边的阳光下干了一半。

“好看吗!” 本体坐下来,拿出形状各异、花花绿绿的贝壳。“回头穿两条项链,一人一条,怎么样?”

“好啊。感觉会很好看呢。” 倒影拿过一个贝壳,珠光的部分反射出镭射的幻彩,在烈阳下尤其美丽。

偌大的沙滩上,视野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多的人,平分到港湾那水蛇春一样漫长的海岸线上,也不会拥挤了。

倒影放下贝壳,搂住本体的肩,眺望遥远的海。深蓝色的海无限向地平线延伸,与天空界限分明。清凉的海风吹起衣摆,轻盈的布料兀自于空中起舞、流动,尝试与浪花同频。

“老公——” 本体用小女孩一样的声音呼唤她。

“咳咳,换个称呼...” 倒影浑身一抖。

“嗯...说起来,我们还没认真考虑过如何称呼彼此...” 本体突然想起。

“叫什么都好,别用这个,有点肉麻。”

“那,老婆?”

倒影突然翻身,抓住本体的衣领。“更不行。”

本体嘟嘟嘴。“哼。” 她顺势躺在倒影腿上,吐了吐舌头。

倒影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随手将手边饮料杯上的柠檬片取下来,放在本体的舌头上。

“喂!又做这种事!” 本体被柠檬酸出了扭曲的表情。

“说吧,谁才是老公。” 倒影调皮地笑了笑。

“明明是你自己说不想被喊老公的。” 本体做个鬼脸,“这样吧,我们比试比试。”

“不是比试过了吗,” 倒影魅惑地笑着,“还想被我...”

“上次在陆地上,这次换个地方再比嘛。” 本体坐起来,贴近倒影的脸。

——————————

两人闭上眼潜入水中,相拥着向海岸线的反方向游去。海水流过她们的皮肤,海浪细微地影响着她们移动的轨迹。

到了海底不可触及的地方,她们睁开了眼睛。水仙植株可以生活于水中,从此异化的人形异想继承了这一点,拥有水下呼吸、随意活动和视物的能力。

本体刚睁开眼,就被倒影热烈地吻上。那条最不安分的蛇钻入她的口中,与另一条蛇交缠、相斗、盘绕。两条蛇都不愿相让又胜不过对方,只好于此相持。

缺氧的感觉冲入两人感官。眼前有些模糊,像是在透过浓厚的白雾看这个世界,却让气氛暧昧了几分。梦境一般的视野中,只有爱人的面容。

过了许久,两人同时松开了对方,两条蛇终于分开,连带将喷射的毒液带出蛇穴,在两人之间形成类似蛛丝的物质。蛛丝漂浮着,然后断裂,消失。

倒影游上前来,压住了另一枝花,握住她的双手,像是准备邀她起舞。本体并未拒绝,顺应着她的动作。

她们踏着优雅的舞步,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看似侵略性的步伐中满是甜的腻人的爱意和心照不宣的默契。欢愉的种子在欲望滋养之下生长,渴望发芽、开花那刻。

两支花交缠着,花冠伴随气氛正在热吻,将花蜜引诱出了些许。雌蕊的接触并不能诞生新的生命,但可以产出膜拜爱神的祭品。

游鱼翻飞于海水之中,时而互换坐标,时而交叠,纠缠不断。

玄武交尾,朱雀压云,白虎捕食,青龙游水。

在水中,她们的行动比在陆上自如,双人舞的姿势与动作也随之变多。幽暗的水下,心律的共鸣和舞步的细节更加明显,每一次接触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脉搏与温度。

温热的血液自爱意的容器中泵出,吐息之后经由幽蓝之路返回,然后又一次升温。多次翻覆缠绻之后,影子终于凌驾于上,执掌本体的身体。不同于上一次富有攻击性与狩猎意味的行为,这次她的动作有力却轻柔,像是一片羽毛落入弱水之中。本体配合地抓着倒影的腰,闭上双眼,于被屏蔽的视觉之外感知到了某颗种子被磨碎,迸发出爱欲的树苗。树苗于颠倒世界之中生长,不曾衰败,却久久不见花开果落。

本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瞬异常。那是凶兽一般的眼神,出现在她瞳中又顷刻间消失。内心由色欲与支配欲圈养的野兽挣开了绳索、冲破了一重一重的意识,来到意识的表层,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

几乎是顷刻间,攻守被逆转。本体抱紧倒影的腰,将她死死压在身下,然后抓住倒影的手,指甲几乎完全嵌入了她的皮肉。倒影被突然的攻势吓住,本能地想要反抗,看清本体盈满欲望的眼睛却又不愿出力了。樱花头冠在拉扯之间掉落,坠入无底的海洋深处。

本体沉浸于半清醒的梦里,抱住倒影游向欲望的深渊。她们的舞蹈依然满是爱与默契,但比方才轻柔而矜持的步伐明显狂放了不少。

明天与未来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日期更变之时就是末日,也不在考虑范围内。既然野兽已经出了笼,就趁此抵死缠绵,享受弹指之欢好了。

别离的阴霾早已被欢愉驱散。面临着或许倾尽全力都无法改变的命运,或许及时行乐才是最优解。

本体凝望着倒影的眼睛,隔着海水与自己的完全没有区别,连神态都一模一样。恍惚间,二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镜子。动作互为镜像,样貌互为镜像...那这和与自己鱼水之欢,有区别吗...

本体的视野已经布满了水雾,对周遭任何事物也做不到思考。闭上眼睛,便是与爱人肌肤相亲,一睁眼,却像是对镜自我寻欢。

那么此前她们度过的美好时光,会不会也是镜子之前的想象呢...

她无暇推断。

萨麦尔祝福了她

残阳如血,月下痴舞
“注定的结局吗...”

“若我是天选之子呢?”

在末日之前所有人都会心存侥幸。

可是哪有那么多例外啊。

不如抓紧时间,看最后那一眼阳光吧。

明天就没有了。

— · —

她们回到了相遇之地,那个人烟稀少却美不胜收的小水塘。

天空被落日染上浅金色与胭脂色,樱花随风纷飞,于澄澈如水晶的水塘上倒映边界模糊的镜像。她们穿着一黑一白的衣装,脖子上各戴着一条贝壳项链。倒影一直盘起的头发自昨日下水之前便一直是松散着的,每时每刻都暗示着她的来源。

两人沉默着,依偎着坐在池塘边。过了良久,还是倒影先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那个办法有没有用。但是我说过永远存在于你身边,就不会食言。” 倒影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如果失败了,我今天就要回到水中了...”

“会有用的,会有用的。” 本体握住她的手。“活了这么久,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就算你消散了,我也会竭尽所有来寻找你。”

倒影挤出一个笑容,“嗯。我相信你。” 那笑容与本体在水里的镜像无异。

漫天彩云间,月亮露出淡淡的轮廓,是与她们相遇那天截然不同的满月。

“我们...一起跳支舞吧?” 倒影站起来,伸出手作邀请状。本体没有说话,拉住她的手站了起来。

手心对手心,于池塘边起舞。舞步没有占有的倾向,没有攻击性,没有一丝丝多余的欲望,只是单纯的想要与对方共度一段时间。此刻她们与曾在港湾看到的那对情侣没什么区别,都是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爱人。

别离、孤独、未来、命运...

都留给明天吧。

现在,请将一切抛诸脑后——

陪我跳一支或许是告别的舞。

白色樱花在周身围了一圈,像是婚宴中围着新人舞池的宾客们。

她们屡次踏足池塘与岸边的交界线,但又有惊无险地留在地上。或许所谓别离,所谓命运,也只是看起来恐怖的纸老虎吧...?

黑与白的身影交错、携手,叩响落日的门扉。太阳一点一点接近地平线,霞光的浅金色和胭脂色也逐渐变成了谕示死亡与衰败的暗黄与血红。

最暴戾的王座将并不成立的罪名一一强加于她,因她违背了孤独的宿命。

然而那又如何。

至少有那么一段短暂的日子,她从自己的倒影处获得了爱与陪伴。即使只是她漫长生命的短暂一帧,也足以改变余生。

如果倒影没有散于水中,我就带她去看遍像素塔的明媚四季、江河尽头、开花结果,然后去人类的民政局登记,立下永生相守的誓言。

如果她明天消失了,我就用所有方式找跟她在一起的方法。

再不济,死一起也挺好,本体默念道。

幻樱花瓣形成巨大的龙卷风,在水池上方盘旋,如猎人那般虎视眈眈。

本体与倒影,还有水里的镜像,构建出了四个一模一样的人形。光与纷争之色于水中摇摇晃晃,却永远构成不了暗淡的灰。

水面,落樱,晚霞,月色,情侣。

多么浪漫而华丽的——

——诀别之地啊。

路西法祝福了她

最后的凝眸
最好的骗局是让自己也深信不疑。

最精湛的演技是分不开戏内与戏外。

然而即使是最厉害的骗子与演员也逃不过回归现实的宿命。

— · —

“啊啊,若我能永远与她共舞于这幽世的如酥月华之下的话...”

“啊啊,若眼前那片芳华恒久长存于绯红霞光沐浴之中的话…”

“我愿意抛弃水仙宁芙的身份,伴她走入那注定的虚妄…”

“我愿意祭祀神明相思的泪水,伴她坠入那荡漾的深渊…”

夜色愈发暗淡。天空基本变成了深蓝色,只剩一丝灰白的霞光在垂死挣扎。满月高悬,以上帝视角看着地上的一切。开始有较亮的几颗星出现在空中,零零散散,构不成星座。

两人仍在起舞。浅粉色幻樱裹挟池塘的水汽拍在她们脸上,又落寞地坠到地上。

她们从没有见过那么密集的落花。幻樱花瓣犹如暴风雪,从云层和树梢飞下来。落到地上的将地面覆盖,只余下浅粉色;落到水里的随着水流漂游,飘向未知的前路,被水流推至不同角落,或许又在某个地方因同样的原因重逢。

这支舞似乎没有结束的时候。每个动作之后总能接上匹配的步伐,衣裙的摆动也能对上眼神的节奏。不存在的舞谱因她们的心有灵犀无限延伸,延伸至生命与世界尽头。

仿佛一直舞下去,就能逃脱既定的结局。

最后一点光,还是没有逃过消失的命运。群星占领了天空,如碎钻一般璀璨。

然而午夜的钟声终会敲响,灰姑娘也要从绚烂的魔法之中抽身。

对于真相,本体已有几分猜测。如影随形、不知来源的樱花瓣在她和倒影的相处中无处不见,或隐于不起眼的角落,或混入了饮食、饰品中。她知道,倒影大概率只是这些樱花的产物而已。

可是就算这是真的又怎么样呢?无论如何,倒影都是唯一一个她爱的人,哪怕她只是自己对着镜子捏造的幻想或者一些不明物质操控的傀儡,这一点也无法改变。

继续起舞吧。直到一切灰飞烟灭。

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累。在美梦中,人是不会累的。

星光下,她看见倒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周围的樱花瓣在聚集又慢慢消失,透支着生命维持它们狩猎用的傀儡。

“你不要走…” 本体停下舞步,抱住了倒影。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的手臂上,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倒影闭着眼睛,抱住了她。“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从来没有试过什么维持生命的方法。”

“我也不是你的倒影,而是这些樱花瓣的狩猎工具,蜃楼。”

“而蜃楼的命运,就是在两周内死去。”

“但是我是真真切切地爱着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啊…” 本体紧紧抓住她,仿佛她一放手倒影就会离她而去。

倒影的身体又变得透明了几分。

“好啦,别哭了。” 倒影为本体擦去眼泪。“我…想在我出现的地方离去,你能满足我这个要求吗。”

本体沉默着松开了手。倒影背对她,向水面走去。她的身体已经透明到可以透过她来看水塘的景象了。少女一步步走到水陆的分界,然后走到了水面上,轮廓也开始模糊。

就像真正的海市蜃楼一样。

她走到水塘中央,抬起头,回首向本体看去。她没有说话,只是凝视本体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如同海波一般深沉而不可解读。

“对不起。”

“永别了。”

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说道。她知道本体听得见。

不是用耳朵,而是用心脏的颤动。

“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倒影的生命。她的轮廓剧烈颤抖着,在几十秒后突然化作了樱花瓣一样的碎片,消失在水里。

岸边只留下了一串贝壳项链。

End · 纳西索斯的终末
她们真的相爱着吗?

有没有可能,一个是迷恋自我的狂欢,一个是狩猎的无情傀儡...

— · —

她记得,她遇见倒影那天,夜空也是这样美丽。

她记得,她们彻夜长谈时,清风也是这样凉爽。

但是她已经不存在了。

水仙宁芙拾起地上的贝壳项链,轻叹一声。项链沾满了樱花瓣和尘土,本体抖了抖,将项链丢进了水塘里,溅起一片并不规则的水花。

她食言了。

幻樱依然纷飞,状若粉红细雨,可在她眼中不过灰白。

或者说,世间一切如今看起来皆是灰白。触碰过极致幸福之后,她已经感知不到任何能引起她注意的事物了。

她离开了这个水塘,独自去她与倒影曾去过的地方,希望能找到她存在的痕迹。然而她一无所获。

失望的少女在无人的角落坐下,听见腰间有隐隐约约的铃铛声。

低头一看,原来是倒影送给她的铃兰手链。

这是她唯一存在过的证明,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少女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回到曾经生活了数百年的地方,试图回到原来的生活,忘记掉倒影。

可是她只觉得曾经的生活平淡而无聊。

孤独一人,孑然一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于是,她再次来到了那个水塘,这里什么都没变,霞光一如既往的美丽,樱花依旧飘于天际。少女向水面望去。

水镜中是她自己的样子。也可以是倒影的样子。

她试图欺骗自己,只要看向水面,倒影就会出现,朝她微笑。

那个镜像到底是自己还是她?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没有你存在的世界,无聊至极…

我说过,我会去找你。

水仙宁芙扯下铃兰手链,在岸边找了个土质松软的地方,挖了个浅坑埋了。脖子上的贝壳项链已经能看见明显的磨损,然而她不曾取下过。

她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水塘的水面反射着美丽的霞光,然而水底只有及其微弱的光和刺骨的寒冷。

她压制着自己呼吸的本能。很快,窒息的感觉充满全身,水倒灌进她的气管,进而灌入肺里…

最终,水仙的血脉,溺死于水仙的生长地。

岸上,幻樱依旧四处纷飞,组成美丽景色的一部分。

只不过,它们变成了深粉红色,就像是染了血那般…

-We Will Meet Again-
保管单位:【经历者艾尔法】

等级:Bold

【所以,你理解这种情感了吗?】

“贤者大人,我还有一问——”

“——这强烈的既视感为何而来呢。”

贤者嘿嘿一笑,连同她周身的幻樱一起突然无影无踪。

“...!”

幽幽的声音出现在她脑中。

【我们的创造者是渴望神之权柄的蝼蚁】

【是囿于维度与无能之笼中的僭越者】

【而我们是硬币的两面】

【因同样的愿望而诞生】

【被命运永远捆绑在一起】

【所以注定在每一段故事中】

【纠缠不休 无尽轮回】

【不要流泪】

【我们终将重逢】

[警告:经历者贝塔,您的泄密行为已经越界。]









这个故事与你无关。听过之后便遗忘吧。

周围没有幻樱。林泊百科不是你的蜃楼。真的吗?

这座巨塔,也算是个巨大的蜃楼吧。

也许人类-*>@$tx^%hxcv#在几十*io#^纷乱中覆灭。这一切只是我们的^&e4#-$终幻_%!。

也许这里*n1f$_g%都非真实。

睁眼吧。如果这是梦,也该#.!2rv&了。

你真的逃%df[c了吗?

还是说,^2qw{#0e_&5

(往后的内容无法分辨。)

不要听信没有证据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