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计划/历史:修订间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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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span="1"|第二幕·父债子偿 Son Paid His Father’s Deb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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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计划总部·薰衣草园】 | |||
大片的薰衣草在风中摇曳,如同一道道浅紫色的海浪。模拟出的天空万里无云,像一块淡蓝色的玻璃。花瓣间的氤氲与晨露和泥土混合的气息交融,似一场小型音乐会,优雅而不浮华。 | |||
夫人握着教主的手,一双丹凤眼中是温柔,参杂一丝犹豫。金丝缠绕的头饰端正地插在发髻后方,金坠子随着脚步轻轻摇摆、碰撞,如轻柔的筝弦声。三缄其口后,她终于说出了话。 | |||
“你那个在璃安市做警官的亲戚他...死在自己家里了。” | |||
“死了?为什么?” | |||
“警局还在调查。不过基本可以确定是谋杀了。据说他的喉管被捅穿了,血流得到处都是,极不体面。” | |||
“谢云有什么反应吗?” | |||
“他听说了消息之后悲痛万分,说什么‘可惜了’ ‘是我害了你啊’ 之类的。” | |||
“...这个反应,不像是一般人儿子被谋杀后的反应啊。” | |||
“你也这么觉得?” | |||
两人看向对方眼眸中自己的影子。 | |||
“依我所看,其实也不用调查了。凶手是谁,很明显。” 教主说道,“那个谢谦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虽然欺凌百姓啥的,但对那些真正的狠角色,他比谁都像条摇尾巴的狗。想杀他并且能杀他的,也就只有【她】了。没想到啊,我当初救她的时候真的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 | |||
“唉,想不到她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小妹妹的样子,背后竟然...” | |||
“她平时的样子不像假的。若她一直在演,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 |||
“那不是更...” 夫人倒抽一口凉气。 | |||
“更加令人深思。为什么她可以一会儿活泼得像个孩子,一会儿又能以残忍的方式杀人?” | |||
“...” | |||
“谢谦...虽说作恶多端,终究是我的堂兄。他死了,我心里也不舒服。” | |||
“你不是已经和谢家断绝关系了吗?” | |||
“是他们与我单方面断绝关系。可是我的血管中仍流淌着谢家的血,我对他们也还是有感情的。” | |||
“那你打算怎么样?” | |||
“...是谢家先杀了她父母,这笔债也就一笔勾销了吧。至于谢谦的死,也只能当做帮他父亲还债了。” | |||
“还…还债…这种债能还吗……” 夫人低声自语道。“你总得在两边挑选一个吧?虽然你挺想两个都要,但脚踏两条船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水里 — 何况两条船的主人还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 |||
“可我更不想登上一条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船的主人将另一条船击沉。也许...我应该独自游向大海深处,再也不回头。” | |||
“那我怎么办?你是我唯一的‘家人’啊...” | |||
“对不起...我不想再看见所爱之人拔刀相向。你忘了我吧。” | |||
“忘了你...那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呀...” | |||
“你是冥玄谷的凤阙公主,快回家吧。我配不上你…一直都配不上…” | |||
“不…你配得上。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冥玄谷…终究不是我真正的家呀……” | |||
“对不起。我太过懦弱与无能,看不得他们之间你死我活,却又无法改变现状。” | |||
“别走...你亲口叫过我夫人的…还记得小时候,柳絮翻飞的季节,我们在你爷爷的旧房子里,穿着红衣、披着红布模仿婚礼吗?你还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夫人抽泣着拉住教主的袖子,好似一放手,教主就要离去一般。 | |||
“…我记得。你在我心里也永远是我的夫人。” 他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小木雕。雕刻略显粗糙,但看起来十分用心。“这是你六年前给我的…我一直都贴身保存着呢。现在还给你,见到它就如同见到我,好吗?” | |||
“…” | |||
“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永远爱着你。” 教主慢步向薰衣草园外走去,时不时回头凝望夫人。 | |||
夫人握着木雕,仔细地感受着每一条轮廓与突起。“好吧,我...” | |||
“等你。” | |||
几片薰衣草花瓣被风吹起,落在夫人的金头饰上。她取下一片,痴痴地看着,叹了口气。 | |||
【本幕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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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late><!--T:18--> <div style="font-size:2em">第五章·银丸之战 War of Silverbun</div> </translate> | <translate><!--T:18--> <div style="font-size:2em">第五章·银丸之战 War of Silverbun</div> </translate> |
2022年12月28日 (三) 05:05的版本
碎数研相关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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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最终归宿就是遗忘。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一切记录下来,令它成为永恒。-【不可公开】
施工中!
章节
第四幕·信仰 Fai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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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处,建起那神圣的殿堂,献上赞歌与祭品,祈求「衪」赐下祝福。” 【本幕完】 |
第一幕·美梦与噩梦 Dream and Nightma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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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梦空间•千思地】 【本幕完】 |
第二幕·血色花丛 Blood-coloured Bush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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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倒在恶之花的领域中。就算剪断荆棘,也不能救回染黑的心灵。 早已荒废的水井中,倒映着血红色的花海。 |
第三幕·井边盟约 League Beside the We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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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干什么!?” 猫耳少女向后退了一步,右手紧紧握住了长剑。 “你说的紫罗兰...是灵牙圃的主人?” 烟儿看着被清理出来的尸体,不禁眼角湿润。她长叹一声,轻得难以听见。 “哥哥...” “我害怕。” 教主把烟儿抱进怀里。 “有我在呢。” “那他们呢?” 烟儿指了指尸体, “还有...那些没有哥哥的人呢...” 零玺眼中闪过一丝凄凉。“可曾...听过抱团取暖?” “一个人...很弱。一群人呢?”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 银芳儿看向零玺的眼睛。 “我们也明白。” 【本幕完】 |
第一幕·拉帮结派 Gang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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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面•烟儿家中】
房间里灯光明亮。一张看起来很柔软的床铺靠着一面墙放置,周围乱哄哄地堆放着各种杂物。角落里有一张木书桌,上面放着闪闪发亮的三叉戟和一张照片,裱在一个精致的相框里。 【林泊现实】 昏暗无比的小巷中堆满垃圾。仅有的光源是一盏破破烂烂的铁电灯,在大风中摇摇欲坠。大雨落在泥土路上,使小巷泥泞不堪。 一名身着灰色塑料斗篷的男子靠墙站着,好像根本不在意周围的糟糕环境。雨水从斗篷慢慢滑落,流到地上。 夜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男子不耐烦地甩了甩斗篷。 不一会儿,一个模糊的身影跑进了巷子,喘着气。 男子抬起头,看向那个身影。 眼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乌黑的长发几乎及腰,却都垂在右肩。深蓝色的风衣罩在浅棕色的卫衣外,搭配着浅蓝色短裙。黑色的大雨伞遮住了脸,显得神秘兮兮。 “你终于来了,九雾。” 九雾拍了拍被雨水打湿的风衣。“谢云大哥大晚上的找我来这里,是有何贵干啊?” 谢云凑上九雾的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又拍拍她的肩膀,“事成之后,好处多得很。” 九雾脸色一变。“可是…他可是尊贵的法师大人…” 谢云笑了笑。“都是光神的信徒,他当得了法师,你也当得。还是说,你想在这个流光仕女的位置上,带着你那争强好胜的弟弟,过完这毫无波澜的一辈子啊?” 九雾犹豫片刻,点点头。“好吧,我…” “接受你的委托。” 【本幕完】 |
第二幕·珊瑚之约 Promise of Cora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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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神殿•水华阁】
海姬的浅粉发丝垂在胸前,暗蓝色连衣裙上洋溢着海洋的气息。面前的竹桌上是一套龟裂纹青瓷茶具,看起来有些旧,却完好无损,一尘不染。 少女往壶中撒了几片茶叶,又倒入新鲜的雨水,放在满是木柴的火炉上。不一会儿,茶壶内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泡沫浮到水面,又立即爆裂。 打开壶盖,茶汤呈现出嫩绿的色泽,香味充满了整个水华阁。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一杯,放到唇边,小口品尝,嘴中吐出多余的热气。她慵懒地看着殿外的阳光,半咪着眼。 “哈…” 她伸了个懒腰,头上那象征珊瑚神女身份的宽大玉簪摇摇欲坠。 水华阁的木门传来清脆的响声。隔着窗纸,勉强能看见一个人形的影子。 “...啊?” 海姬一边急忙地整理发髻,一边小跑着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约十八九岁、长着狐狸耳朵,深紫及肩长发和粉红色眼睛的萝莉。白嫩的肌肤如同被打过蜡一般光滑,五官正好长在最恰当的位置上,构造出美丽的面容。 “您好,请问是?” “您好,我叫魅荧,是个自由写手。突然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狐耳萝莉微微笑着,又补上一句。“如果打扰了您,十分抱歉。” “没有关系,进来坐着说吧。” 海姬把魅荧领入水华阁,为她倒了杯茶。 魅荧坐在蒲团上,抿了口茶。“这神殿啊,真是雄伟壮观,美不胜收,令人陶醉于此啊。明珠宫里的巨型珍珠和正殿的珊瑚树,更是不可多得的宝物。神女您真是有本事呢。” 海姬腼腆地笑笑。“谢谢夸赞。” 魅荧却突然长叹一声。 海姬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魅荧。 魅荧说道:“现在这世界啊,越来越乱了。昨天血荆杀了一群人,今天黑帮炸了霓虹的两条街,明天...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呢!” 海姬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建这座神殿的原因。聆听众人的心愿,尽量为大家提供保护和帮助。” “不是我要咒你,只是...在某些情况下,你或许也自身难保。之前那些清林湖里生长的...” 海姬脸色大变,手一抖,险些砸碎了茶杯。“啊...那些...东西,差点就...” 她捂着心口,不停咳嗽。魅荧急忙把茶杯递给她。 “还有那些看上了你的宝物,来抢劫的海盗,也不好对付吧。” “嗯。” 海姬擦擦嘴,叹了口气。“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把珊瑚神殿交出去,任他们糟蹋吧...总之,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魅荧见海姬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知时机已到。“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可否说来听听?” “与强大的势力合作。你得到他们的保护,他们得到你的资源和人力,两全其美。” “你说的,我也想过。只是我又能和谁合作?统治局吗?怕是会被防异人员就地处死吧。” “话都说到这里了,我就不瞒您了。” 魅荧将茶水一饮而尽。“我的真实身份是玫瑰计划的【弥离者】,这次前来,便是为了请求与您合作。”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吗...请你详细说说。” “玫瑰计划请求获得离之宫与珠华阁的使用权,以及整个珊瑚神殿区域的自由进出权。作为回报,我们将为您与珊瑚神殿本身提供安全保护。” 海姬沉吟许久,作出了回应。“我愿意与你们合作。只是,有几个条件。” 魅荧竖起耳朵。“请讲。” “一,不得伤害任何朝拜者。 魅荧笑着说:“小事一桩!” 海姬满意地笑了笑,站起来看向窗外。良久,她忽然转过身: “对了,你也许知道,我并不喜欢争斗...更不喜欢站队。” 【本幕完】 |
第三幕·至高力量 Highest Pow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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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狄亚庄园·大门】
“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私宅!” 保安向冲到庄园门口的一群人喊道。 这群人身着黑衣,除了凶神鬼煞以外没有可以形容的词语。他们正是令人胆颤的玄鸦帮成员。为首的一个男人冷笑一声,“管你是私宅还是公共厕所,我鸦爷说要进的地方,你敢拦着?” 保安正要开口,鸦爷身边便闪出来一个约二三十岁的女人。她迅速抽出腰间的手枪,将保安一枪了结了性命。血溅在草地上,与清晨的露水混合。 女人收起枪,一马当先地撞向庄园大门。大门被这强大的冲击粉碎,木屑掉了一地。 大门破碎的声音惊动了整座庄园,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仿佛雨点一般。 一个银发女人从二楼一跃而下,面带怒色。“凯特!?怎么又是你!” 凯特冷笑一声。“艾莲娜,你也不想十二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吧?你可没有另一个哥哥保护你了哦,而且巴莱特先生也没有另一只右手给你挡子弹了吧。” 她得意地盯着艾莲娜,“哦,对了,那个放过斯卡狄亚家族的叛徒,已经被…” 话还没说完,艾莲娜的一发子弹便打中了她的手腕,金属的护腕被粉碎,余下的冲击险些将她的骨头震断。凯特尖叫一声,捂着手腕退后。 与此同时,玄鸦帮的成员早已将庄园团团包围,从各个门口进攻。整座庄园陷入了混战当中,子弹发射声、金属触碰声与木材的碎裂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倒下的身体。 “可恶!中计了!” 激战正酣时,不知是谁一枪击中了电闸。庄园立刻陷入一片黑暗,恐惧制造了一场不分敌我的乱斗,一片狼藉的地面散发着血腥味。 鸦爷趁乱溜到艾莲娜背后,向她开了一枪。艾莲娜来不及反应,被击中右肩,昏倒在地。鲜血顺着楼梯流下,如同小型瀑布。 密集的冲锋枪声突然响起,火光带来致命的光源。片刻后,庄园慢慢地静了下来,受损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颇为可怖。 “帮...帮主大人!” 盖伦喘着粗气,丢下两把冲锋枪,搂住脸上毫无血色的艾莲娜。 “把她移到安全的地方,我给她疗伤。” 伊卡娜说道,“请…放心。” “…” “您终于醒了。” 伊卡娜小心地扶着艾莲娜。 “呜…” 艾莲娜坐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抽泣着。“怎么会…” 伊卡娜搂着她,“没事了,这里现在很安全。” “可是…煌月会的兄弟姐妹们…” 艾莲娜自责地说道,“是我疏忽了,才害死了他们。我早该加强庄园的防御的……” “我已经拜托卡尔去增修防护墙了,估计不用半个月就可以完工。” 伊卡娜递给她一碗红豆奶冻。“你还要养伤,快把这个吃了,好好地睡一觉吧,其余的事情我来处理。”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红豆奶冻?” 艾莲娜大口地吃着,时不时舔去嘴边残留的糖。 “这...不重要啦!” 伊卡娜摆摆手,“你喜欢就好。” 艾莲娜咽下最后一口奶冻,把头埋进伊卡娜的怀里。“这个时候...幸好还有你。” 二人相拥无言。虽有千言万语,然而并无需说出。 【玫瑰计划总部·Ψ1区·正殿】 “...” 艾莲娜紧闭双眼、双手合十,跪在正殿中央。晶莹的泪水妆点着眼角,仿佛一排水钻。 殿内一片静寂,只有蜡烛燃烧声与呼吸声。 “...”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信仰过皎洁的月亮,可骄傲的她并未理我分毫。我拜祭过古老的先祖,可久远的光辉终究随时间消散。我献祭过珊瑚的女儿,可纯粹的心声于事无补。”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相信神明。” “因为您勇往直前,您贯穿天穹,您记录过去,您通往未来。” “您,是至高的存在。” 【本幕完】 |
第四幕·幽水流入海-上 Secluded Water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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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水岛·仙馐堂】
“欢迎光...啊!排好队慢慢进来呀...” 杨梅刚打开大门,门外的顾客们就如同潮水般涌入了仙馐堂。她只好爬上屋顶,在琉璃瓦屋脊上跑进后厨,开始忙碌的一天,与平日并无不同。 佳肴的芬芳渐渐充满了厨房。杨梅一手拿着锅铲,大火翻炒着两块洛汐刚打到的新鲜衔珠鸟肉;另一手娴熟地将赤盐虾混入切开的灯晶草中。 “芥儿,切半斤鸽子肉丝来,要肥的,切细些!” 她拿起另一只锅,烧热了油。 “正忙呢?” 一个身着藕合色和服的女子走进厨房,拍了拍杨梅的肩。 “这里是后厨,请...欸?墨樱?” 杨梅回过头来,“你怎么突然来了,想吃什么?糖炒粉樱?象牙豆腐?还是凉拌小红鱼?” “不用了,刚把银芳儿的异想试验品吃光了,撑得不行。” “她又有新试验了?” “不仅有,还多得很。” 墨樱打个嗝儿,“我们最近参加了个叫‘玫瑰计划’的组织,获得了好几个亚空间的进入权。别人在干什么我不感兴趣,反正芳儿姐忙着捉异想呢。” “哦?” 杨梅将衔珠鸟肉盛出,放上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和几粒虾米,浇上蟹壳汤。“能进别的亚空间?我有些兴趣。” “杨梅大厨要转行做探险家了?” “笨蛋,当然不是啊!亚空间对厨师来说是什么?是食材来源呀!” “原来如此。” 墨樱笑了笑。“他们还干些诸如保护低级异想、心灵庇护所什么的。听起来野心不小。不过,我只是芳儿姐的助手,具体决策之类的,我是不参加的,芳儿也不怎么和我讲,说是机密。” “她是知道你性格的。你要是知道了,哪里管得住嘴,还不得到处乱说?到时候被人盯上了就不好了。” 杨梅一边说,一边把热气腾腾的肥鸽肉丝装盘。 墨樱吐吐舌头,“比如某位大厨和阿翎的故事?” 杨梅“砰”的一声丢下锅铲。 “闭嘴啦你!” 【仙馐堂·湖心阁】 深夜时分。 仙馐堂大门已紧关,街上空无一人。 夜风刮起数片枯叶,又落在地上,轻轻发出清脆的声音。远处的瀑布传来沙沙流水声,仿佛谁人在摇动沙漏。 湖心阁烛光仍明,隐约茶香飘出门缝。精致的绣花锦缎装点了湖心阁的墙壁,明亮的大灯悬在带有彩绘的天花板,灯罩上画着明艳的山茶花。乌木的桌椅上点缀着云母,拼成复杂的图案。青瓷瓶里插着新鲜的红梅,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杨梅将墨樱和玫瑰计划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众人—不包括阿翎的部分。 “看来,我又有新活儿干了。” 洛汐擦擦她的黑木弩,将一些调味粉放进弩中的暗槽。“希望不会有什么难缠的东西,我可不想再被象狮或者魇魉咬一次。” “这要看银芳儿搞出什么玩意来了。要是难缠,你找她算账去。” 杨桃啃着瓜子,半开玩笑地说。 白鸭儿却皱了皱眉头。“我听说过这个组织。墨樱说的确实没错,可是它实际上是由一个叫光芒神教的宗教组织领导,很难保证…没有什么狂信徒。” 杨梅喝了一口茶,“应该不会吧…就算有,那只是个别状况。” 白鸭儿神色凝重起来。“你忘了曾经我们村子里那些教会吗?他们不仅对教主绝对崇拜与服从,还搞什么活人祭祀、放血仪式之类的。遇到别的教徒和不信教的,就刀剑相向,甚至打死过好些人。你和杨桃不就被他们抓住过吗?要不是阿翎相救,你俩可就死在放血仪式上了。” “可是,教会里也有好人呀。比如之前灵芝会的首领希音姐姐,就带着教徒们为大家治病,还一分钱都不收。” 杨梅说道,“幸好有她,不然我当年乱试新食材时,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杨桃小时候睡不着,她还经常去哄她呢。” 杨桃俏皮地点点头,眨巴着眼睛。 阿翎垂下眼,“记得有一年极为寒冷,希音便派人家家户户送大衣、棉被。听说都是灵芝会的人,一针一线地缝出来的,钱财则是她自己出的。唉,明明她都得靠进山摘果子维生了,还要把仅剩的积蓄拿出来。后来我和杨梅、杨桃姐妹出去做流浪厨子了,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只知道她跑到某个城市里,做电音去了。” 杨梅点点头。“她给咱们寄过来一个紫色糯米团子一样的东西,里面拷贝了她的音乐。好听是挺好听的,只是有种莫名悲伤和恐惧的感觉。” 白鸭儿深吸一口气,“因为---” 话音未落,被阿翎狠狠地瞪了一眼,白鸭儿吓得闭上了嘴。 杨梅一脸疑惑。“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 阿翎应道,白鸭儿也点点头。 杨梅掐了一下阿翎的胳膊。“哼,有什么想瞒着我呀?鸭儿你尽管说,有我在,阿翎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白鸭儿欲言又止,拿起杯子喝茶。 阿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真的想知道吗?” 杨梅终于察觉到了两人的异样。“想...啊。怎...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阿翎道:“既然你真的想知道...”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色圆球,递给杨梅。“放进耳朵里,有灯的一面向前。” |
第五幕·幽水流入海-下 Secluded Water (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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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照做了。只见一个浮空的屏幕出现在她面前,屏幕中的人,正是希音。希音背后的窗外是一片高楼大厦,被五颜六色的灯管点缀。
她穿着荧光蓝的外套,脖子上带着一个巨大的耳机,耳机线垂在外套上。她向镜头挥挥手,又眨眨眼睛。 “哈喽,是我希音哦。” “没搞错的话,现在在看这个屏幕的,是杨梅、杨桃和阿翎中的其中一个或者两个或者三个吧。” “我通知一下三位,现在回村子找我,是找不到的哦。” “因为我已经跑到大城市里啦。如果还需要药的话,只能麻烦你们自己采了,方子就用以前给你们的那些,不出意外的话够用了--只要某些人不去把整个元素周期表煮了吃。” “要是她真去煮元素周期表了,我也救不了她。” “这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嘴贱。” 杨梅笑道。 “你...继续看。” 阿翎神情复杂,犹豫地说。 “嗯...对了,你们最近也不要回村子了。” “有个教会,叫什么...殡葬会的,创始人是个疯女人,说什么她是神派来的使者,要她每日随机杀一人,用那人的灵魂来献祭给神明,但又说追随她的人不用被这个法子杀死。平常就是胡言乱语,各种疯话都被她说了。你们还在村里时也见过他们干过什么的,只是现在更无法无天了。后来她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就由她养子继续搞,结果那个狗杂种弄得更不像话,说什么信徒们应该杀掉任何异教徒和不信教的来献祭神明。依我所看,哪有这么混蛋的神啊,不过是他们编个理由去杀人放火罢了!也难怪殡葬会里全是些亡命之徒,真信神的应该没几个,不过是为他们的混账勾当找个替罪羊而已!” 希音越说越愤怒,青筋竟从白腻的颈上露出。 “…还是这么的,呃,情感丰富呢。” 杨梅看着张牙舞爪的希音。 “我最近就被他们盯上了。灵芝会所有成员被通缉,被抓住了就是献祭的下场。大家基本上不是逃往异乡,便是假意加入他们。有些大胆的尝试过反抗,但实在寡不敌众,都被架上了祭坛。” 希音叹了口气,“殡葬会还扬言说,要是抓到我就要把我剁成肉酱烤着吃。哼,我倒是挺想看看他们能用我的肉弄出什么绝世佳肴来。杨梅,你也很期待吧。” 说完,她调皮地笑了笑。 “这家伙!死亡威胁都敢拿来开玩笑!” 杨梅吐槽道。 “虽然你们不是灵芝会的,但曾经与我关系密切,所以…还是小心一点吧。” 希音压低声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 “没想到我们出去的这段时间,村子里发生了这样的事…” 杨桃担忧地垂下头。 希音喝了口水。正要再次开口说话,背景中却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三个黑影打破了她的窗户,玻璃碎片散落,将木制的地板砸出一个个凹坑。 镜头被其中一个黑影手里的不明物体打得模糊不堪,另一个黑影手里的匕首却仍然将可怖的寒光映照到屏幕上。 一个尖锐的女声喊道,“可算找到你了!” 模糊的屏幕中,黑影粗暴地将希音按住,而她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做出徒劳的挣扎。 “你们...放开我...啊!!!好痛...” 希音慌张而愤怒的声音传来,牵动得杨梅的心也跟着颤抖。 慌张与愤怒的声音逐渐变成痛苦的叫声与抽泣声。她却渐渐停止了挣扎。 房间里的灯被熄灭,屏幕成了一片漆黑,但仍能听见希音的呻吟。 半晌,一个冰冷男声响起。“希音小姐,你杀死神使、反叛首领大人、亵渎神明,还崇拜异端,企图阻扰祭典,实在是罪不容诛!在此,以尊贵的神明与首领大人之名义,对你宣判决死之刑!” 杨梅听到决死之刑四个字,立刻流了一身冷汗 – 名字就足够吓人了,即使她并不知道这是殡葬会中最严厉的刑罚。行刑过程并不公开,因此有五花八门的传言,共同点只有死亡的结局与极其残忍的过程。 “立刻处刑!” 毫无情感的话语落下,仿佛没有意识到一条年轻的生命将要因此逝去。 “不...不要...啊!!” “唔...” 希音的惨叫几乎撕裂了杨梅的耳膜。她无意识地取下圆球,闭上被泪水浸湿的眼睛,又颤抖着将圆球再次放回耳中。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求求你们...给...给我个...痛快吧...我...受不...了...了...” 过了一会儿,响起微弱的玻璃碎裂声。 屏幕消失。 记录结束。 杨梅浑身乱抖,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她胡乱抓起阿翎的袖子擦干眼泪,捂着胸口喘气。 “希音…希音姐姐…呜...” 泪水浸透了阿翎的衣袖,滴到地上。阿翎顺势将杨梅搂住,替她用手擦干眼泪。“唉...就知道你会这样的...我们也不是想故意瞒着你。” “我知道...呜呜...” 杨梅泣不成声。 “这...就是那些教会的真相。只有狂热的崇拜能够存在,并且清除掉较为温和的信仰!” 白鸭儿喊道,拳头握得紧紧的。 “姐...” 杨桃揉揉发红的眼睛,拉住杨梅的右手。“我不想看见你成为什么狂热信徒,也不想看见你被他们迫害。继续像现在一样做仙馐堂主厨,不好吗?” 杨梅神情复杂地看向她。“加入玫瑰计划,正是为了仙馐堂。现在我研制新菜式的最大阻碍是食材多样性的缺乏,而玫瑰计划的亚空间正好能给我们提供大量优质食材。”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也觉得食材不够。” 阿翎开始动摇。“嗯...令人纠结。” “这样吧,” 杨梅沉思一会,开口道,“只有我自己和洛汐加入玫瑰计划。这样能搞到食材,而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牵扯到仙馐堂和大家。我也保证我不会掺和进任何光芒神教的任何事务,各位意见如何?” 洛汐爽快地答应了。“我没意见。” 白鸭儿吞吞吐吐,“这...我们是担心你的安全呀,并不是怕惹麻烦什么的,你可不要误会。” “我知道。但我也不想让你们惹到麻烦。” 杨梅说道。“就这样吧,我明天...啊不对,现在就去跟墨樱说。” 说完,她站起身,准备离开湖心阁。 “既然你决定了...注意安全吧。” 白鸭儿的声音中仍然带着几分忐忑。“万一出了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们,至少能一起扛着。别瞒着我们,然后又被架上祭坛了。” “嗯。” 她打了一个哈欠。“趁着墨樱应该还没睡,我先去找她了。” “慢着,” 角落里的萧春突然叫住杨梅。“我去跟墨樱说吧,不用麻烦杨大厨了。” 杨梅“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好,好,你去跟她说。我们谁也别跟着去,让他们享受一下美好的二人时光。” 众人哈哈大笑。萧春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双颊染上红晕。 【本幕完】 |
第六幕·寒冰民族的后裔 Heir of 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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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层·格拉斯故地】
阳光洒在无边无际的雪地上,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曾属于格拉斯族的雄伟建筑,如今已经被时间摧毁,只剩下遍地的碎石与结霜的朽木,被厚厚白雪掩埋。长着鹿角的少女赤着脚走在雪地上,完全不在意毫无温度的冰雪与皮肤亲密接触。长长的睫毛点缀晶莹的眼眸,雪花落在睫毛,融化成露珠。可爱清秀的脸庞如同世外仙姝一般,却露出忧郁与饱经沧桑的神情。 鹿角少女名叫白芜,是格拉斯族仅剩的几个后裔之一。这个在冰原深处顶着恶劣环境顽强生存的民族,也终究逃不过自然的魔爪。 白芜伸出纤长的手指,抚摸着风化严重的石块,凹凸起伏的纹路在她的手指上划出粉红色的划痕。寒风剥夺了手指上的所有温度,麻木的疼痛刺入神经。细小的清流从眼中流下,慢慢凝结成脆弱的冰珠。 手指触碰到了一块腐朽的木料。她拂去上面的雪,小心地拿起木料。大部分木料早已腐烂,剩余的部分也斑驳不堪,展示着雪水的痕迹,但仍能勉强看出雕刻的痕迹。 抬起头看向仍然明亮的阳光,与荣光不再的遗迹对比鲜明。白芜哀叹一声,目光边缘却隐约触到某个人影。她看向那个令她觉得眼熟的人影,眼前仿佛闪过曾经与族人一起弯弓射虎、筑坛祭祀的场景。人影离她越来越近,最后来到了她面前。 白芜定睛一看,眼前人不是别人,正是冰狼部落的通灵大人,藏雪。然而藏雪身上并非冰狼通灵的深蓝祭服,而是绣着光之神纹样的丝绸修女服。白芜见到她的装扮,差点气得眼前一黑。 “你是哪个藏雪,是光之神的流光仕女,还是冰狼部落的通灵大人?” 白芜说着阴阳怪气的话,语气却甚是悲凉。 藏雪刚要开口,却发现白芜的匕首抵在喉头。“我一直以为你是冰狼最虔诚的信徒,是酋长大人的忠仆。现在我却发现你这个无比尊贵的通灵大人居然是个随波逐流的叛徒。看来,仙逝的前通灵真是看错了人。” 说完,白芜把藏雪狠狠推倒在地上,挥起匕首往她的喉咙刺去。 倒在地上的藏雪急忙推开面前的匕首,匕首偏移原先的路线,插到雪地上。白芜见没刺中,拔出匕首,再次向她的喉咙猛刺。 “白芜...你知道的,冰狼族规里,试图谋杀贵族可是重罪...” 藏雪抓住白芜的一只手腕,“若是降惩还在,你就要吃斧子了。” “你这叛徒还敢拿冰狼的族规压我!也罢,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谢罪好了。” 白芜将匕首换手,第三次向藏雪刺去。藏雪却仍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只听见“咔”的一声,白芜的手腕便被折断。 白芜被顺势摔在地上,骨折的疼痛令她难以继续发动攻击。 “白芜…请听我解释。” 藏雪看着眼前那个几乎杀了自己的少女,眼中却充满愧疚。“我其实从来没有背叛冰狼。” 她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一个层层叠叠上等丝绸包裹的物体。 “这...这是?” 白芜坐在地上,看着那团丝绸。 藏雪小心翼翼地将丝绸包裹一层层打开,然后把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取出。 那东西是一块坚硬的冰,被打磨成光滑的镜面,反射出耀眼的光彩。颇有年代感的粗大金丝被一圈圈地镶嵌在冰块中,平添几分奢华与神圣。藏雪高举冰镜,微微调整角度,直到阳光在镜面上反射出耀眼的纹样。 “我...还时时刻刻记得,我是冰狼的通灵,是格拉斯族的子民。” “那你为什么要加入光芒神教?” “...” 藏雪沉默半晌。“冰狼大人...其实从未禁止过我们信仰别的神明。”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承认对冰狼的信仰不忠了?” “两位同样慈悲的神明怎会介意拥有同一个信徒呢...” 藏雪登上一旁的残破祭坛,摇摇欲坠的台阶使她差点站立不稳。拂去地面的雪,石质祭坛上的繁复花纹早已模糊不清,但仍能想象到昔时的华丽与精致。她绕着祭坛走了一圈,摸向北面石桌上的一个青铜狼头。狼头被雪水浸淫多时,已被青绿色锈迹完全覆盖,无法看出形状。它的两侧各放着一个带有阴刻的木碗,一个已碎裂成数块,另一个长满地衣。看向开裂的桌脚,她叹了口气。“而且,冰狼大人的祭坛...已经不能用来祭祀了。即使修复好,这日渐暴虐的风雪与无情的时间也只会将它再次摧毁。如今想要保持对冰狼大人的祭祀,也只能用光芒神教的祭坛借花献佛了。” 白芜沉默着,微颦的眉头不知是伤感还是沉思,抑或是两者都有。她半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已经褪色但仍勉强伫立的魇魉皮大旗,上面绣着的那匹栩栩如生的狼是她的部落最后的尊严。 “什么...都没有了...族人们都死在风雪中了,酋长的宫殿毁灭了,到如今连祭坛都要借用了!为什么...” 白芜凝望着大旗,一双鹿角落满积雪,“格拉斯注定要消亡吗...与冰雪抗争许久的民族,真的要画上句号了吗...” 藏雪蹲在白芜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眼含着泪。“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存活的族人...一定会有的。” “而且,我们会找到他们,然后一起恢复昔日的荣光。我,作为冰狼部落的通灵,向你保证。” 白芜一愣,紧紧抱住藏雪,放声大哭。 【本幕完】 |
第一幕·血债 Blood Deb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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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泊现实·璃安市街头】
清晨的微风吹起柳树枝条,夜里下的雨还未干透。两旁各坐落着一排漆得洁白的住房,投射着柳树的阴影。 烟儿手握一把用纱布包着的水果刀,紧张感导致的手汗沾湿软木刀柄。 她一边走在路上,一边默默看着两旁房屋的门牌号。当看到一个连笔字写成的“172”时,她握紧了手中的刀,嘴角微微上扬,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后的空地,像只老鼠般环视四周,确保没有人后拔出水果刀,毫不费力地撬开了后门锁。 她慢慢打开后门,轻手轻脚地走入屋子。屋内摆满了昂贵的名牌家具,豪气的装潢令屋子看起来像一座藏宝库,金碧辉煌却处处透出一种暴发户的气息。 屋子的主人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位不速之客。烟儿在心中暗暗叫好,冰冷的刀锋反射出着温暖阳光。她绕到那人身后,却不小心踢到了边上的小木桌。 木桌轰然倒塌,摆在上面的白瓷花瓶跌落地面,砸了个粉碎。屋子的主人从睡梦中骤然醒来,惊讶地看着面前陌生的女孩将水果刀尖抵在他的喉咙,眼中是浇不熄的愤恨之火。“你要干什么!?” “讨债。” “我…没欠你钱呀…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吧!” “我要的不是钱,毕竟你我都不缺钱花。我来讨的,是血债。” “不是…你我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 烟儿冷冷地看着他。“谢谦,你知道你父亲七年前对我干了什么吗?” “嗯?” “那个贱人动用关系和权势,污蔑我父母杀人,还暗中杀害了我全家!” “他为啥要这么做你心里没数吗?犯了法当然要受到法律制裁!别为你父母狡辩了,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话你也配说出来?嘴上堂堂正正,实际上不过是我妈的矿场抢了你们谢家的矿物生意而已!灭族之仇,不可不报!” “别乱说,你家人是因为泥石流死的,我们也已经尽力了,不要找借口挑事!” “真是尽忠尽职的警官大人呐...” 烟儿把刀锋碰在谢谦的皮肤上。“虽然...警官的职务是买来的。” 谢谦忙向后躲开,仍然被扎来的刀锋割伤。“我告诉你,你这是威胁、袭警和杀人未遂,无期起步...” “不,这是为民除害。你在局子里干了这么多年,干过一样好事吗?答不上来吧?也是,一天天的忙着收受礼金、拿着鸡毛当令箭、用警员身份诈骗,自然没时间干什么好事。何况你父亲杀光了我全族,不论男女老少…你作为他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烟儿的手因悲愤而开始颤抖。 “我父亲干了什么和我有啥关系...哦,我知道了,父亲身为公务员,身边又有大量保镖,你没法刺杀他,只好杀我了!” “我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呀。” 烟儿眼角泛出一丝邪恶。“我要让他,切身感觉到我的痛苦,让他知道失去家人的滋味!而杀了你,于公于私都有好处。一箭双雕的事,为什么不去做呢,呵呵...” “你就不怕...我父亲...” “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什么都没有,除了你父亲那个‘叛逆’的弟弟。” 烟儿水蓝的瞳孔渐渐变成深邃的紫色,满脸杀气令她看起来像一只狩猎的母狮。 谢谦意识到了什么,正要挣脱,早已来不及了。烟儿毫无温度的刀锋顷刻间穿透了他的喉管,只留下一张惊愕的表情。 鲜红模糊了她的双眼。手汗与血水在手上混合,水果刀无力地掉在地上。 杀死仇人后的感觉...应该是满足的快意吧?应该是心理平衡的感觉吧?应该是解恨的感觉吧?可是为什么她都感觉不到呐...... 烟儿的心随着从沙发上滴下的血颤抖,杀戮的感觉令她的汗毛直竖。她喘着气,跑出了屋子,像被冰雹打落的花朵一般。 脑海中闪过了父亲临死时的模样。烟儿抱头闭上眼,竭力将那幅糟糕的画面逐出脑海。 “呃啊...” 剧烈的头疼与晕眩的感觉同时袭来,清醒的思绪成为不可能。“杀了他明明是你期待了很久的事情啊...怎么会像个圣母一般,怜惜他的死呢...是他罪有应得,是他鱼肉民众,是他的父亲杀了你全家...杀了他,理所当然...” 她一遍遍地试图说服自己谢谦的死是活该如此,可他惨烈的死状勾起了痛苦的过往。那是一段刻入骨髓的惨痛回忆,每次想起都犹如划开尚未愈合的伤口。 “你在干什么…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这就是谋杀呀…你是什么感受,他的家人便将会是怎样的感受啊!这与你所憎恶的那些恶魔的行径有什么区别吗?还是说,只要冠以报仇与除恶之名,就可为所欲为?真的如此吗?而且就算杀了他,你的家人也回不来呀……” 脑海深处传出声音,被她强行压下心中,随着唾沫一起消失在喉间。 黯淡的蓝色瞳孔中,一半是对过于感性的自己的无奈,另一半是对不公世界的怨恨。 良心,真是碍事的东西啊,她如此想。 【本幕完】 |
第二幕·父债子偿 Son Paid His Father’s Deb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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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计划总部·薰衣草园】
大片的薰衣草在风中摇曳,如同一道道浅紫色的海浪。模拟出的天空万里无云,像一块淡蓝色的玻璃。花瓣间的氤氲与晨露和泥土混合的气息交融,似一场小型音乐会,优雅而不浮华。 夫人握着教主的手,一双丹凤眼中是温柔,参杂一丝犹豫。金丝缠绕的头饰端正地插在发髻后方,金坠子随着脚步轻轻摇摆、碰撞,如轻柔的筝弦声。三缄其口后,她终于说出了话。 “你那个在璃安市做警官的亲戚他...死在自己家里了。” “死了?为什么?” “警局还在调查。不过基本可以确定是谋杀了。据说他的喉管被捅穿了,血流得到处都是,极不体面。” “谢云有什么反应吗?” “他听说了消息之后悲痛万分,说什么‘可惜了’ ‘是我害了你啊’ 之类的。” “...这个反应,不像是一般人儿子被谋杀后的反应啊。” “你也这么觉得?” 两人看向对方眼眸中自己的影子。 “依我所看,其实也不用调查了。凶手是谁,很明显。” 教主说道,“那个谢谦是出了名的欺软怕硬。虽然欺凌百姓啥的,但对那些真正的狠角色,他比谁都像条摇尾巴的狗。想杀他并且能杀他的,也就只有【她】了。没想到啊,我当初救她的时候真的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 “唉,想不到她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小妹妹的样子,背后竟然...” “她平时的样子不像假的。若她一直在演,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不是更...” 夫人倒抽一口凉气。 “更加令人深思。为什么她可以一会儿活泼得像个孩子,一会儿又能以残忍的方式杀人?” “...” “谢谦...虽说作恶多端,终究是我的堂兄。他死了,我心里也不舒服。” “你不是已经和谢家断绝关系了吗?” “是他们与我单方面断绝关系。可是我的血管中仍流淌着谢家的血,我对他们也还是有感情的。” “那你打算怎么样?” “...是谢家先杀了她父母,这笔债也就一笔勾销了吧。至于谢谦的死,也只能当做帮他父亲还债了。” “还…还债…这种债能还吗……” 夫人低声自语道。“你总得在两边挑选一个吧?虽然你挺想两个都要,但脚踏两条船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掉进水里 — 何况两条船的主人还是你死我活的仇人。” “可我更不想登上一条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船的主人将另一条船击沉。也许...我应该独自游向大海深处,再也不回头。” “那我怎么办?你是我唯一的‘家人’啊...” “对不起...我不想再看见所爱之人拔刀相向。你忘了我吧。” “忘了你...那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呀...” “你是冥玄谷的凤阙公主,快回家吧。我配不上你…一直都配不上…” “不…你配得上。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冥玄谷…终究不是我真正的家呀……” “对不起。我太过懦弱与无能,看不得他们之间你死我活,却又无法改变现状。” “别走...你亲口叫过我夫人的…还记得小时候,柳絮翻飞的季节,我们在你爷爷的旧房子里,穿着红衣、披着红布模仿婚礼吗?你还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夫人抽泣着拉住教主的袖子,好似一放手,教主就要离去一般。 “…我记得。你在我心里也永远是我的夫人。” 他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小木雕。雕刻略显粗糙,但看起来十分用心。“这是你六年前给我的…我一直都贴身保存着呢。现在还给你,见到它就如同见到我,好吗?” “…” “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永远爱着你。” 教主慢步向薰衣草园外走去,时不时回头凝望夫人。 夫人握着木雕,仔细地感受着每一条轮廓与突起。“好吧,我...” “等你。” 几片薰衣草花瓣被风吹起,落在夫人的金头饰上。她取下一片,痴痴地看着,叹了口气。 【本幕完】 |